“或许吧?”
洛婉清并不在意,她隻想着方才柳惜娘说,这匕首会产生极大的痛苦,她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快意。
她捅了江少言一刀。
他应该很疼吧?
她没有表露这种病态的情绪,柳惜娘拿匕首掂了掂,笑道:“拿来挖墙可惜了。”
然而这么说,她还是回头用匕首插入了墙缝,将墙缝里的石灰清出露出缝隙来后,她就用指甲掐着上下两端,捏着那一块石砖,稳稳当当抽了出来。
石砖抽出来,光亮立刻从外面照了进来,柳惜娘从石砖外往外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就继续往上抽砖。
洛婉清看着她这超乎寻常的指力,想起方才冰冷水中从柳惜娘手上度过来的暖流,她忍不住产生了一丝艳羡。
但凡她有柳惜娘的本事,江少言就已经是她刀下鬼了。
不过她要真有柳惜娘的本事,江少言大概根本不会让她近身,更不可能让她抱着捅一刀还放她走。
他就是欺她无用。
洛婉清看着污水中的自己,不由得嘲讽一笑。
石砖抽出第一块,剩下就好办了许多。
柳惜娘给洛婉清掏出了一个足够人翻出去的墙洞,她一面掏一面把石砖放回去以免让人发现,等彻底掏完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柳惜娘留了一块砖的位置空着,用来观察外面。这块砖刚好能看到对面去审讯室的必经之路。
做完这些,柳惜娘拍了拍手上的灰,开始邀功:“洛婉清你以后可得把我供起来,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另一个人为你这么挖墙了,这活儿太累了,我以后再也不干了。”
“你辛苦了,”洛婉清将狱卒发的馒头递给她,笑起来,“日后要有机会,我请你吃饭。现下先请你吃个馒头。”
听着这话,柳惜娘一把抢过馒头,愤愤不平:“这本来就是我的馒头!”
洛婉清笑了笑,没有多说,两人一面吃馒头,一面借着砖头的空隙观察对面。
柳惜娘咬着馒头,突然想起来:“话说,谢恆要是不接你的案,你怎么办?”
听到这话,洛婉清动作一顿,她沉默不言,柳惜娘察觉自己戳到了洛婉清痛处,赶紧道:“我就随便说说,我听说监察司很正直,他肯定会接的,你放心!”
“我不知道。”
洛婉清低声开口,她低低说着,像是描述着唯一的希望:“但是,我听说前两年,青州有个农妇状告广江王强占田地,监察司也管了,都是冤案,谢恆……应该不会不管吧?”
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少年咒骂之声:“这些人一个个脑子有问题,死都不说,再拖老子把他们皮都扒了!”
听到这声音,柳惜娘神色一凛,立刻道:“来了!”
洛婉清和柳惜娘一起凑过去,就看远处巷子,终于出现了几个人影。
那些人都是青年模样,统一金冠束发,一身黑衣劲装,腰悬横刀,配金缕白玉珠。
白玉珠在黑色衣服上格外显眼,随着他们的动作起起伏伏,柳惜娘和洛婉清凑在一块砖的空隙里,一人一隻眼睛盯着这些人。
“这就是监察司的人了。”柳惜娘说着,就开始疯狂抽砖,一面抽一面急道,“这群乌鸦里谁是谢恆啊?”
话刚说完,一个身披白底蓝纱广袖鹤氅,头顶白玉莲花冠的青年被人群簇拥着出现在洛婉清的视野。
隔得太远,洛婉清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远远瞧见这人在人群簇拥间,身姿挺拔,如松如玉,举手投足带着世家百年浸润的优雅从容,似若孤鹤振羽,积雪山松。
“鹤立乌群,肯定是他!”
旁边柳惜娘抽出最后一块砖,随后一把抱起洛婉清,催促道:“快走!”
洛婉清没有半点犹豫,借着柳惜娘的力就从水牢里攀爬而出,出门时,柳惜娘将匕首一把塞到她手里,小声附在耳边:“藏好,朝下腹三寸处刺。”
洛婉清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她的话,将匕首藏在袖中,转头翻出墙面,就朝着谢恆的方向直衝而去,张口疾呼:“谢……”
话音未落,一隻手从她身后骤然探出,捂着她的嘴朝着旁边急急拖去。她下意识挣扎,对方双手如铁,死死按住她拖行离开。
她的布鞋在地上摩擦挣脱,眼看着要被脱到暗处,洛婉清脑海中猛地方才柳惜娘的话语。
下腹三寸。
方才柳惜娘提醒的,就是这个人!
意识到这点,她翻出暗藏的匕首,毫不犹豫朝着对方下腹三寸猛地刺了过去!
这一刀果断利落,又猛又急,而这里恰恰是对方完全没有设防之处,竟真的被她一刀捅中。
刀刃入腹,捂住她嘴的人闷哼出声,恐惧淹没了洛婉清,她控制不住疯狂连刺几刀,在对方松手之际,狠狠撞开对方,随后朝着谢恆消失方向疾衝而去,大呼出声:“谢大人!!”
她惊叫声响彻整个监狱,谢恆骤然止步。
瞭望台尖锐的哨声划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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