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梅花停在她腰间,秦珏抬眼看她,颇为遗憾:“然而你的骨骼与常人无异,所以筋脉存在许多转角崎岖之处,真气通过此处,便会堵塞淤积,所以就算我能修复乃至拓宽你的筋脉,根骨不佳,打斗时你还是很难正常使用。唯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塑骨。”
“怎么塑?”
洛婉清看出他卖弄关子,直接询问,秦珏收起梅花,淡道:“把你骨头一寸寸捏碎,再重新长合,长合的过程人为捏合成最合适的样子,这就是塑骨。”
“骨骼捏碎还能重新长合?”洛婉清皱起眉头,“这不可能。”
“寻常方式当然不可能,所以塑骨这一法一直是秘技,很少有人会,刚好呢,我略懂皮毛。”
秦珏说得认真,洛婉清思考了片刻后,她隻问:“塑骨需要多久?”
“至少一个月。”
“监察司只有两个月就开考了。”
洛婉清提醒,秦珏点头,随后道:“那我就得说另一件事了。”
“什么?”
“其实监察司的考核,已经开始了。”
“开始了?”
洛婉清没听明白,秦珏将梅花插回瓷瓶,轻声道:“每一年参加监察司考核的人都是重犯,想要顺利到达东都都不是易事。所以监察司第一轮考核很简单,就是能够按时到达东都。每年三月初一酉时,没有按时到达的,就算淘汰。路上想跑的,亦或是没有能力走到东都的,都不是监察司要的人。”
“那万一跑了的呢?”洛婉清不明白这个规则,“这是死囚,就这么放过了?”
“那就抓回来啊。”秦珏回头笑了一下,“抓回来,送太医署。那里可缺人试药,他们想跑,若能跑掉是本事,跑不掉,那就付代价咯。”
说着,秦珏回头看向洛婉清:“想好用哪个法子了吗?塑骨吗?”
“不必。”
洛婉清扭头拒绝:“时间太长,考入监察司再说吧。”
“唉?”这有些出乎秦珏意料,“我还以为你赌性很大呢?”
“我赌性是很大,但也不是随便赌。”
洛婉清说着,拿了自己一套秦珏买的衣服,走到屏风后。
屏风后是方才她让小二放好的热水,她将衣服挂到屏风上,正准备脱衣,就想起外面坐着的秦珏。
迟疑片刻后,又想到柳惜娘的身份,若是真正的柳惜娘在这里,江湖儿女,她应该不会如此扭捏。
她抿了抿唇,便开始干净利落脱衣服,一面脱一面平静道:“我信不过你。”
听到这话,秦珏下意识回头想要反驳,入目便是屏风上正在脱衣服的身影,他愣了片刻,随后不动声色转过身,背对着洛婉清,继续道:“你还说我多疑,我看你这人,也是戒心太重啊。”
“我不是什么都怀疑。”洛婉清步入水中,平静道,“我信了的,就不会怀疑。”
“那你不相信的也太多了点儿。”秦珏背对着她,叹了口气,“惜娘啊,人稍稍天真些,会活得更快乐。”
洛婉清没说话,她坐在水里。
她好久没有这么泡过澡了,多久了?
她思考着,想着入狱前的时光,感觉仿佛是上辈子。
“我以前,总觉得世上都是好人,”她忍不住开口,想到江少言,她轻笑起来,“只要他说,我就信。我不怀疑任何人,我总想着官是好官,人是好人。”
“后来呢?”秦珏听着,敲打着桌面,看着窗外明月,“为何不这么想了?”
“我爹死了。”
“怎么死的?”
“被他人所杀,”洛婉清用着柳惜娘的过往,半真半假掺和着道,“我期盼过很多人,但都很失望。我没办法,就只能靠自己。”
“然后进了盐帮?”秦珏追问,洛婉清点头,应道:“嗯。”
“那你有告官吗?”秦珏想着,“你家应该就是普通人家,就算扬州无人管,那江南道应该有人,江南道无人,东都也该有人。你若当时坚持告官,或许会有一个人帮你呢?”
洛婉清听着,没有说话。
她想起她义无反顾衝向谢恆那一夜,站在屏风后那个青年,平静那一句:“如今的监察司,给不了你公正。”
秦珏又开始假设:“我听说监察司……”
“你怎么笃定会有人帮我呢?”洛婉清打断他,将水泼洒到身上,冷声追问,“你又怎么知道,我没告呢?”
秦珏一愣。
他想了想,迟疑片刻,慢慢道:“前些日子,我刚遇到过一个姑娘,她想求我帮忙。”
洛婉清敏锐察觉不对,奇怪道:“你在死牢里,还能遇到姑娘?”
监狱都是男女分开,洛婉清完全不能理解,秦珏居然还能见到女囚?
秦珏声音一顿,随后解释道:“是刑讯审案,按案子分,不按男女。那姑娘求我帮一个忙,我当时拒绝了她。我并不是不帮她,只是想送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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