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愣,似是有些失落,但想了想,还是担心开口:“那哥哥打算去哪里?你受了伤,要不随我一道,我找到我爹娘,送您去您要去的地方。”
“我的路我自己会走,不必相送。”
“这……”姑娘迟疑着,还想劝说,“路不好走,还是我陪你吧?”
听到这话,他垂眸看向手中染血断剑,轻声一笑。
“沧澜大道,我自独行。”
他背对着她,声音温和:“姑娘,你家人还在等你,回去吧。”
去当一个好大夫。
去过你安安稳稳的生活。
道不同,可各自为谋。
世无杀不善,那他谢恆为刃,守此世间。
愿那位姑娘,这世上所有善良,有一隅相庇。
梦里的他安静看着少女远走,心上轻颤,他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不去再看。
之后周边血腥气翻涌而来,混杂着曼陀香的香味,无数画面翻转而过。
“恆儿,朕不敢养狼,隻敢养狗。是朕救了你,你明白吗?”
“你娘死了,她死在宫里,你母族下狱,你在做什么?你琴音盛会魁首,了不起啊谢恆。”
“谢恆,你这个罪人,崔氏因你而死,你该死,该死!”
……
“哪怕一个人身上,也是善恶有别。”
纷乱咒骂间,女子清明的声音骤然响起:“人的善,不该被惩戒和报復。”
铁镣声叮咚作响,她开门而入。
曼陀香充斥在他鼻息每一寸,他艰难睁眼,在污血之间,见女子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黑衣白衫,莲步踏波,翩然落在他身前。
烛火轻摇,血色如棠。
她似是妖鬼,俯身徐徐贴近。
“公子。”她仰头看着他,一双眼带了盈盈水意。
柔弱无骨的手探入他的衣襟,试探着滑落而下,谢恆盯着她的脸,神色晦暗不明。
她起身攀在他肩膀,献祭一般滑坐到他身上,轻咬着他耳廓,音色如蛊。
“我来了。”
音落刹那,他毫不犹豫,抓住她脖颈将她猛地拉下,按着她拥吻侵入。
他的柳惜娘。
谢恆翻身压过梦境里的人,鼻尖从她下颌蹭划而下,充盈着她清甜的气息。
他衔珠呢喃——
他的曼陀香。
洛婉清休息了一夜,等第二日还未彻底睡醒,就听门口传来拍门之声。
朱雀声音急急响起:“柳惜娘?还活着吗?李归玉要跑了!”
听到这话,洛婉清猛地惊醒,她迅速起身,抓过外套就衝了出去,急道:“太子呢?太子活着吗?”
如果李归玉要走,必定是皇后许可。
皇后会把李归玉放出来,唯一的可能只有太子出事了。
朱雀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穿衣服,骤然睁大眼睛,忙道:“你你你……”
“问你话呢!”
洛婉清系好腰带,一声叱喝:“太子怎么样了?”
“太子……”朱雀有些不确定,“好了吧?”
这话让洛婉清诧异抬眼,朱雀抓抓头:“昨个儿司主送了支千年人参进去,听说今天都能下地了。”
听到这话,洛婉清脑子一嗡。
太子活蹦乱跳,李归玉就要走了?
“他是要越狱?”洛婉清疑惑开口,领着朱雀往下走。
朱雀要一听立刻否认:“不是,是宫里来人,说要接他进宫。”
洛婉清皱起眉头:“宫里?”
朱雀知道她要问什么,答得细了些:“皇后的人,说太子想念哥哥,要与哥哥一叙。”
这话说得更奇怪了,洛婉清压着心里的疑惑,一路下山。
她是李归玉的主审官,按照监察司的规矩,要调走犯人,哪怕是皇帝皇后来,也得先得到主审司使的同意。
洛婉清赶到地牢时,李归玉已经一个老者守着坐在会客室中。
会客室里站了许多人,洛婉清扫了一眼,辨认出来,大多是宫里来的人,少部分是李归玉自己的手下。
洛婉清一进来,监察司的守卫便迎了上来,冷声道:“柳司使,宫里来人,要提走三殿下,这是文书。”
“还看什么文书!”
听到这话,站在李归玉身侧的老者大喝出声:“我们家殿下在监察司受尽折磨,现下皇后娘娘有诏,你们还一拖再拖,柳惜娘是吧?”
老者抬头,恶狠狠盯向洛婉清:“等着丢官吧你!”
洛婉清闻言抬眼,见到老者面容,目光便顿住。
这是张伯。
在江南就跟着李归玉,来给她送匕首的人。
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威风凛凛呵斥人,洛婉清不由得笑起来。
张伯神色微凛:“你笑什么?”
话音刚落,洛婉清抬手将千机猛地击打而出,数十根冷针从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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