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娘与我春风一度,便从容抽身,独留白梅夜夜盛于我梦中,我却连闻香思人的资格都没有么?”
谢恆话中带怨,洛婉清觉得分外露骨。
她轻咳一声,隻道:“现下我回来了。”
“回来又如何呢?”谢恆叹了口气,哀怨道,“两个月不见,都不曾问起我一声,就算回来,怕是心也不在在下身上。”
洛婉清被他说得笑起来:“公子再这么说下去,我快成了负心女。”
“难道不是么?”
谢恆拨弄着她的头髮,睁开眼睛,慢慢悠悠道:“一觉醒来,像做黄粱一梦,梦里还叫我灵殊,醒来便是公子。惜娘不是负心女,是什么呢?”
“我既是负心女,”洛婉清撑着自己起身,笑着靠近谢恆,“谢公子为何不放下另寻芳草呢?”
“士之耽兮,不可脱也,”谢恆叹了口气,抬手梳着洛婉清垂下来的头髮,慢慢悠悠道,“我又能如何?也只能委屈罢了。”
“那我还得让公子再委屈一点。”
洛婉清说着,坐到谢恆身上,抿唇笑起来:“今日我要问的那个人,公子还没答覆我。”
“嗯?”
谢恆挑眉,随后想起来,冷笑一声道:“李归玉的事儿我就知道这么多,再多我也懒得打听。”
“不是李归玉。”
洛婉清靠近他,谢恆有些意外,随即就听洛婉清盯着他,笑意盈盈道:“是崔观澜。这两个月,崔公子可还安好?”
听到这话,谢恆一愣,也就那一刹,马车外,破空之声急促而来,摧枯拉朽,猛地穿过马车,直取洛婉清身前!
洛婉清瞬间冷下脸色,下意识回身,谢恆却是骤然用力按住她,另一隻手同时抬手,一把握住那疾驰而来的箭矢。
箭矢停在洛婉清身后一寸,马车也急急停住,车夫惊喝出声:“有人埋伏!”
谢恆冷眼抬头,抬手一甩,箭矢顺着来的方向直取而去,这一箭内力磅礴,极猛极快,眼看就要将射箭之人射杀瞬间,林中另一隻羽箭飞射而出,“叮”一声撞在箭上,将羽箭撞开了方向。
得了这一空隙,埋伏的人瞬间离开,洛婉清和谢恆冷冷听着周遭声音,没了片刻,就听马车外,脚步声响起。
随后一个熟悉又恭敬的声音响了起来:“车内可是柳惜娘柳司使?”
洛婉清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凛神。
谢恆下意识想开口,洛婉清却一把按住他。
谢恆抬眸和她对视一眼,洛婉清摇了摇头,随后推开看不见谢恆这边的车门,弯腰走了出去。
一出车门,她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久不见,他消瘦许多,穿着水蓝色丝绸华服,外面披了一件狐毛披风,珠玉镶冠,看上去格外华丽。
他手中握着一把弓,方才外面阻拦那一箭,应当就是他射出。
他静静看着洛婉清,目光看不出喜怒,隻将视线一直放在她妇人发髻上,好久,才轻轻一笑:“小姐,好久不见。”
◎马车里有人?◎
“方才杀我那一箭是你射的?”
洛婉清看见来人,从马车上跳下来,扶刀冷声开口。
她一面说话,一面紧张着马车里的谢恆。
谢恆方才就想起身,是被她硬生生按下,现下乖顺藏匿了气息,以谢恆的能力,她察觉不了有人,李归玉应当也察觉不了,但难保有什么意外。
她打算速战速决,扫了一眼周边,直接道:“你想做什么?”
“小姐今夜饮酒?”
李归玉没有直接回应她,他闻到夜风里带来的酒气,却是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洛婉清闻言皱起眉头,冷声厉喝:“我问你话!”
“不是我。”
李归玉察觉洛婉清恼怒,摇头解释:“是郑璧奎。”
李归玉这样坦诚,到让洛婉清有些诧异,她神色缓和几分,李归玉耐心道:“郑璧奎听闻郑璧月死讯,特意提前回来,他与郑璧月一母同胞,感情极好。前些年他师父为谢恆所杀,他为报仇苦修许久,虽未登上宗师位,但实力极强,小姐若与其正面交手,怕是不敌。”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洛婉清有些不解,李归玉抬眸看向洛婉清,他神色温和,若非身上华衣,洛婉清甚至觉得,他和当年在江南没有什么两样。
他看着洛婉清眼神带了几分担忧,隻道:“我担心小姐,今日得知小姐回来的消息,特意赶了回来,刚好听闻他在此埋伏,特意前来阻止。”
“你眼线挺多。”
洛婉清听出中间门道,她的动向、郑璧奎的动向,李归玉都一清二楚。
李归玉笑了笑,眼中却带了苦:“蜘蛛结网,本是为了捕猎,但如今却发现,能保住想保住的人,也是大幸。”
洛婉清不想与他多说这些,冷声道:“多谢殿下告知,但方才若非殿下,郑璧奎应当死了,他更该感激殿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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