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谢恆也懒得寒暄,径直转身往外。
监察司彻底控制广安王府后,洛婉清便独自根据记忆走到后院。
这个后院与洛府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她一踏进院中,便仿佛踏进了无穷无尽的回忆。
上一次她来这个地方,似乎还是她为了捣毁暗阁与李归玉谈判,那时候这里让她格外恶心。然而此刻看着这些山水,她内心却格外平静。
她推门走进房间,房间里还带着五石散的味道,洛婉清走到香炉前,将它清理干净,开窗通风后,自己坐在茶桌前。
她从腰间取出一壶酒,放在桌上,倒好酒后,便静静等候。
等了许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洛婉清抬起头来,便见谢恆已经来到房门前,他面色不善抬手一推,开了房门道:“人来了。”
听谢恆口气,洛婉清便知院中没有太多人,她笑了笑,温和道:“我同他聊聊吧。”
“依司主所愿。”
说着,谢恆便干脆转身离开。
洛婉清看着站在门前的李归玉,想了想后,抬手道:“殿下坐吧。”
李归玉闻言没动,他看着这个无比熟悉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五石散的味道,只有春风带着桃花的清香落在窗前。
一瞬间他好像是回到旧时江南,但是前方那个黑衣金冠、刀卧身侧的女子,却又清楚提醒着他,这不是旧日。
他心上突然有些发酸,又有些满足,提步走进房内,他跪坐在洛婉清对面,低唤了一声:“小姐。”
洛婉清握着酒杯,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李归玉闻言轻笑,他目光一动不动放在洛婉清脸上,贪婪又沉溺道:“小姐怎会让我不来?”
这一路上都是监察司的人,他但凡有半点异动,谢恆便会立刻动手。
他或许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洛婉清闻言倒也不意外,隻思考着道:“那你还回来,是觉得你广安王府中机关众多,更容易逃脱?”
李归玉没说话,他隻盯着洛婉清:“你答应让我帮你杀郑平生,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陷害我?”
“你答应帮我杀郑平生,”洛婉清抬眸看他,了然笑道,“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我吗?”
李归玉没说话,洛婉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玄天盒我开过,我知道里面是什么。”
李归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洛婉清继续道:“这种东西,谁知道,你就想让谁死。如果我没料错,哪怕王神奉郑平生,也不知道你在战场做过什么吧?”
如果他们知道,必定会以此要挟李归玉。
在战场上打开城门的叛国皇子,这种消息只要透露出半分,李归玉就注定与皇位无缘,甚至要被万众唾骂到死。
“所以你为了保证消息不会外传,你一定会想办法让陛下死。我向郑平生动手,这难道不是你最好的时机?所以我故意让你放进火药,我留了证人证据,你觉得,以陛下的性情,对于弑父之人,他会怎样?”
“会怎样?”李归玉知道了答案,却还是追问。
洛婉清垂眸看向酒杯:“这里面是断肠草,喝下去得很快。你死后会对外宣称你疾病暴毙,你做过的事,也会随土而葬。”
“你杀了郑平生,杀了我,如今还要率军去司州平定郑氏叛乱,”李归玉审视着她,“你以为你活得下来?”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
洛婉清淡道:“旁边另一个酒杯里的酒没有毒,这大概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
李归玉心上微颤,洛婉清抬眸看他:“相识一场,喝一杯吧。”
“相识一场……”李归玉说着,忍不住笑起来,“我与小姐,只能算相识一场吗?”
洛婉清没应声,似是思考。
李归玉看着她的脸,他似乎竭力克制着什么,笑着询问:“小姐,为什么要当监察司司主?”
洛婉清闻言一顿,她隐约察觉什么,抬起眼眸,就看李归玉凑上眼前:“又为什么让谢恆当副司主?你都当上司主了,留他在身边,监察司你怎能握得住?”
洛婉清摩挲着指腹,听着李归玉似是诱惑道:“小姐,想要掌握权力,人就得狠得下心,若是狠不下心……你只会成为他身前的靶子。”
洛婉清神色没有任何变动,李归玉捏起拳头,盯着洛婉清仿佛早已知道的眼睛,颤声道:“还是说,你做这些,就是为了当他的靶子?”
没想到李归玉猜得这么准,这么快,洛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带着称讚。
李归玉瞳孔急缩,他急促呼吸起来。
洛婉清见他反应过来,她也没有再遮掩,径直道:“是,我就是想为他受过。”
“为他受过……”
李归玉笑起来,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上她被钟老改动过的眼睛,压製着情绪和呼吸,艰难道:“小姐你知道吗,刚才我进来,我看见你坐在这个房间里,我知道是你来杀我的,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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