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闻赋费老大劲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幅交头接耳的画面,个中滋味碾碎在眸子?里,周身布上?一层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
这一回,他没了耐心等他们说完,直接走上?前,看向马建良时,紧绷的脸上?蕴着薄怒,那狠戾的眼神好似随时会给他一拳。
马建良被白闻赋的气势震慑住了,当即站起身来防备着。叶芸回头瞧了眼,也跟着起身,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闻赋的目光紧紧盯着马建良,强烈而汹涌的压迫感锋芒毕露,马建良心下大骇,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白闻赋收紧下颌,目露警告地将?视线锁死在他身上?,当着马建良的面牵起叶芸的手,落下两个字:“回家。”
说完便握住她转身不再停留,叶芸着急忙慌地喊着:“等等,等一下”
她抱起那两罐南瓜酱,白闻赋瞥了眼她走了还不忘惦记的罐子?,以为是马建良送给她的,脸色更沉了。
回去时叶芸又问了他一遍什?么时候回来的,白闻赋同样没搭理她,隻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脑杓,她察觉出?他的情绪,闭上?嘴乖顺地跟着他。
他长腿阔步,走得?太快,她跟不上?,一路几乎是被他拉着小跑,怀里还抱着两个大罐子?。按理说平时白闻赋瞧见都会帮她拿的,今天也不肯帮她拿一个,她一隻手臂要抱两个,还要跟上?他的脚步,狼狈得?不行。
穿过?马路的时候,一个年轻小伙儿将?自行车骑得?飞快,叶芸落在后?面差点要被撞飞。千钧一发之际,腰上?横来强劲有力的手臂,叶芸还没反应过?来,脑门就撞进结实的胸膛上?。
白闻赋抬手将?她护在怀里,回头瞪着那个小青年:“骑那么快赶死?”
小青年车刹一捏,回过?身就准备开骂,看见白闻赋眉骨上?那道骇人的刀疤,气场登时灭了半截,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叶芸担心白闻赋和别人起衝突,拉了拉他的衣服,劝道:“大哥,算了”
白闻赋收回视线低下头来,语调清冷:“谁是你?大哥。”
叶芸愣了下,还没回神人又被他牵着大步往家走。
快到楼下, 叶芸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那天是?晚上,没什么人瞧见,可现在大白天, 正是?下班做饭的时候, 她不敢想要是这样被白闻赋牵回
家,将要面对多少异样的眼神。
越靠近筒子楼,叶芸越是?着急,她心绪翻腾不止, 使劲拽住白闻赋,再也不肯走一步。然而她单薄的身子对于?白闻赋来说不过是薄纸一张,他稍一用力, 她便狠狠撞上他的手臂, 她的手被他紧紧抓牢,骨头好似都会被捏碎, 任由她如何挣脱都是徒劳。
他像一张巨大的网,不给她有任何机会逃脱。叶芸心底升起恐惧, 她没见过白闻赋发火,起码,他没对她发过火。在他面前,叶芸太孱弱, 他稍稍将体内的野性释放一丝,她便胆战心惊。爸爸以前身体还好的时候, 发起火来会对妈妈动手, 她们上去拦也会被打, 她此时的恐惧不比那时候少一分。
走到筒子楼下的时候, 叶芸已是?冷汗直冒,喉咙像是?被人扼住, 呼吸困难。她的头低到无处可躲,耳边是?自行车缓慢滑过的声音,油锅炸开?的声?音,房门一开?一合的声?音,交谈声?、笑?声?、孩童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她从没觉得这栋楼可以如此吵闹,仿若所有人都聚集在楼下的空地上、楼道里、走廊上。这些杂乱的声?音在叶芸的耳中无限放大,又在某个时刻,诡异般地消了音。
她身体里的力气被瞬间抽走,不敢抬起头,哪怕一眼,无数道目光同时凌迟而?来,紧张得她快要晕倒。她不再放慢脚步,而?是?加快了步子,心中只剩一个念头,赶紧逃离。
白闻赋却昂首阔步,眼神锋锐地对上向他投来的视线,仿若氤氲着危险气息的凶兽,宣誓着自己的主权,浑身透着不容侵犯的冷峻,让人产生一种可怕的感知,这一刻谁敢质疑,他便会毫不留情地咬死?谁。
家门打开?,白闻赋松开?了叶芸,她已是?双腿发软,一头钻进房间放下南瓜酱,虚脱地坐在床边上。
佟明芳察觉出不对劲,凑上前来问:“这,这是?怎么了?”
白闻赋的眸底涌动着凛冽之气,冷声?道:“你要是?没事就早点?回房,不要来敲门。”
说?完他一把打开?叶芸的房门,原本坐在床边的叶芸条件反射地站起身。白闻赋反手关上门,一步步踏进房中,逼仄的空间顷刻暗潮涌动。
叶芸警惕地退到墙角,白闻赋反倒坐在了她的床上,他抬起手松了松领口的纽扣,一颗,两颗,到第三颗的时候他停住抬眸。叶芸猛地颤了下,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白闻赋挑起眉梢,他的这个表情,将眉骨那道疤拉扯成?可怕的刀印,立体的五官带着天生的冷感投射在她的瞳孔里。
“过来。”
短短两个字对叶芸来说?便是?宣判行刑,她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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