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始终沉默不语的吕萍站起身?,拉过自己老妈,怒吼出声:“都给我闭嘴!”
佟明芳坐在屋中听着外面的动静,面上泛起冷笑拿起一柱香,给闻斌点上,心里默念:保佑咱家。
叶芸近来活很多, 不少年轻的女客人上门指定要叶芸替她们做衣裳。这大概归功于前阵子叶芸整日熬到深夜所带来的意外收获。平时店里大多是客人拿着?布上?门,指明要做什么样的衣裳,叶芸很少有机会将一些新奇的想法融入到客人身上?。
她曾在杂志书刊中看到过不少流行?元素, 习惯把一些好的想法记录在本子上?, 偶尔翻来看看,拿着布比对研究。再加上?这几个月她在外面跑的多,视野慢慢开?阔起来,所见所闻逐渐丰富。期间路过几次百货公司, 她壮着?胆子进去逛过,不过舍不得买那些奢侈货,大多是抱着?学习的心态, 看看那些高檔成品衣的款式面料, 这些都给了叶芸很多的灵感和启发。
于是回到家,她便会利用手头的布料, 再?加上店里剩余的边角料,做一些大胆的尝试。做完了, 她穿在身上?,久而久之,她的身影成了活招牌。
二尾巷的女人们一般接触不到太时新?的样式,不过她们追求时髦, 也会互相攀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筒子楼里的女人开?始关注叶芸的穿衣打扮, 她要是哪天做了件款式新?颖的衣裳, 隔天就会有人拿着?布跑到她店里, 指明要做跟她身上?一样的。
和张裁缝的数年如一日不同, 她虽然手艺好,但做衣循规蹈矩, 平日都是根据客人的要求进行?更改。然而叶芸却不同,她总会先仔细询问喜好、款式、长?短、有没有穿去的特殊场合。耐心听完后再?根据客人的身形、年龄、气?质,温声细语地给出?一些意见。
她看着?是内敛保守的性子,在对待服装上?却屡屡别出?心裁,创新?大胆。
明明是差不多的布料,到了她手上?总能翻出?不同的花样来,哪里打褶,哪里缝扣,哪里绣样,她似乎对服饰有着?独到之处。在她身上?既有张裁缝细致入微的身影,同时并存着?属于她个人的做衣风格,两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她在传统和创新?之间游刃有余,也让她愈发受到周围年轻客人的青睐。
出?伏以后,天气?本该凉爽,近几日不知怎的,气?压总是很低,像有一场暴雨而至,然而持续了好几天都没能降下?来,空气?中湿漉漉的。
叶芸平时从裁缝店走回家,不紧不慢倒也不觉得难耐,头一次骑着?新?车回来
,紧张加上?兴奋,骑到家停好车,已是有些闷热难受。
她抬起手松掉了领口的纽扣,踏着?小?皮鞋往楼道?走。
这是她住进筒子楼里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下?午。人们陆续从单位回来,小?孩写完作?业在楼下?成群跳皮筋、玩方格,一楼住户养的土狗摇着?尾巴跑来跑去。残阳渐落,隔着?厚厚的云层发出?熏黄吊诡的微弱光线,有些像小?时候村里土影戏幕后的光,真实存在,却在某个瞬间透出?一种虚幻感。
本应径直走向?楼道?的脚步,因着?这层虚幻感,步伐略有停顿,叶芸侧过视线向?着?天边多瞧了眼。正是这一眼的迟疑,“哗啦”一声,从天而降的水正正好泼到她脚前,水砸在地上?溅湿了她的鞋子。
周围小?孩子停下?来看她,几条土狗吓得不停吠叫。叶芸被这不知从哪泼来的水惊得脸色骤变,她抬起头张望了一圈,忙碌的走廊一如往日。烧饭的、扫地的、唠嗑的,整栋楼的景象在她眼前晃动,映着?天边的魅影,像一座古怪而嶙峋的巨山。
少顷,她收回视线走入楼道?。在离家还有一层的转角,叶芸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朝另一头走去。
她的身形款步出?现在走廊,长?发挽在脑后,露出?精致秀气?的五官。白家住在楼上?,叶芸却走来这层,不免引得这层住户的注意,直到她在吕家门前停了下?来。
吕萍正弯着?腰舀米,视线中感觉有道?身影,她转过头时,叶芸安静地立在她身后,身上?是样式新?颖的素色尖角领衬衫,配上?高腰格子裙,这一身装扮将她细窄的腰线拉高收紧,温软窈窕的曲线牢牢锁住人的眼球。
吕萍放下?舀米杓,直起身来打量了她一番,露出?笑意:“才下?班啊?”
叶芸垂着?视线,看着?皮鞋上?湿漉漉的水珠子,声音平静地听不出?一丝波澜:“水是你泼的吗?”
吕萍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瞧去,失笑道?:“我好好拿水泼你做什么?”
叶芸偏过头,看向?摆放在走廊的木头脸盆架,抬起食指顺着?脸盆边缘划过。
吕萍紧盯着?叶芸,在她的手指触碰到脸盆的一瞬,稀松平常的表情渐渐透出?一丝异样。
叶芸提起手腕,捻动指尖的潮气?,看向?吕萍,目光澄澈而清透:“你要是有气?,可?以当?面来找我,没必要总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我把你当?朋友,这样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