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烨微笑:“你说呢?”
卑微
温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且不说之前时烨一定要出来逛逛的行为很反常, 就说时烨的储君身份, 哪怕出宫后没有一个侍卫跟着,也不可能连一个保护他的暗卫都没有。
难道朱公公就那么放心的让他推着时烨出来吗?
最关键的是时烨本身也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不仅双腿完好, 而且徒手掐死过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变成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温池想到最后, 隻想出了一个答案——那便是时烨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并且做好了被人捉去的准备。
这么想来, 很多问题便说得通了。
难怪时烨这次出来没有带一个侍卫, 难怪朱公公尽管担心却还是让他一个人推着时烨出来, 难怪时烨三番两次地叫他离开……
如果他在第一次跑掉时没有被那股力量控制, 可能时烨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所以说……
问题就出在他身上。
温池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突然间很烦这个小说的设定以及温良的破系统,安静如鸡的帮助温良走上人生巅峰不好吗?为什么要来为难他这个炮灰?
更绝望的是,他没有能力改变这些事情。
“对不起, 小人知错。”温池情绪低落,失魂落魄地耷拉着脑袋, “倘若小人知道今晚发生这事在太子殿下的计划之内,小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破坏太子殿下的计划,都怪小人太愚钝,是小人的蠢误了事。”
时烨将他放在地上, 声音很冷地开口:“看来你还知道自己蠢。”
温池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慢慢的, 他的眼睛和鼻子都开始发酸。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感后知后觉的涌上心头, 伴随着对命运那股深深的无力感,两种负面情绪在瞬间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覆盖了他。
温池眨了眨眼睛,泪水就那么突兀地流了出来。
这时,一隻手伸来捏住了他的下巴,冰凉的指尖稍作用力,迫使他抬起头来。
温池苍白的脸颊上有着明显的泪痕,他眼眶里还包着泪水,红润的嘴唇微张,他来不及收回悲伤的表情,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时烨。
时烨垂眸俯视着他,表情冷漠得没有丝毫起伏——即便他将另一隻手抚上了温池的眼角。
“回答本宫。”时烨道,“你已经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温池愣愣回答:“小人必须回来。”
时烨似乎特别执着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追问道:“为何?”
温池自然不可能把小说和系统的存在说出来,他犹豫片刻,中规中矩地说道:“你是太子、是储君,倘若你出了意外,我也不会再活下去,既然如此,我不如跟你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都在一起。”
时烨的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可是与他面对面的温池能够清楚地察觉到——时烨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原来如此。”时烨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原来是我给你的药起了作用,难怪你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护着本宫……也对,本宫死了,你无法独活。”
温池:“……”
他想时烨可能误会了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解释。
“可惜你除了为本宫添乱外便还有什么用处?”时烨心情不好,声音越来越沉,说话也越来越刺耳,“若不是为了救你,本宫怎会将他们全杀了?”
温池满脸都是冷汗,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时烨的眼睛:“小人知错。”
时烨冷哼一声,足尖一点,居然就这样飞走了,纯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稠的夜色中。
温池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识到轻功,仰着脑袋看了好久,直到朱公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公子,奴才先送你回酒楼休息罢。”朱公公的语气颇为冷淡,却还是毕恭毕敬地说道,“今儿天色已晚,为了不惊扰到其他人,咱们等明儿天亮了再回宫。”
温池小声答了好。
回酒楼的路上,温池一瘸一拐地跟在朱公公身后。
之前他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反应过来,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痛,痛得走路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温池咬牙忍得辛苦,抬眼瞧见前方朱公公弓腰驼背的身影,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朱公公,方才死掉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朱公公道:“仇家。”
温池问:“哪个仇家?”
“奴才也想知道。”朱公公逐渐放慢了脚步,和温池并排行走,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瞥向温池,“太子殿下本打算随他们过去,等那个幕后主使现身之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只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迷迷糊糊的坏掉了整个计划。”
温池:“……”
好吧,他就是那个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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