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是为人夫,夫人肚子里也已经有了骨血,也已经到了临产期,孩儿就要呱呱落地了,当年为质的苦自己饱受多年,难道也要让儿子也经历一回自己所受过的苦?
想到这,他的心似被无形的手给攥住了,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牛盼儿又笑着道:“其实我和你爹回去也是好的,当年我身负重伤,这旧疾一直存在,东北天寒,倒不比上京休养的好。还有,你爹这么些年,虽他从来不说,但娘却感觉委屈他,要是能回上京,好歹也是和你大伯他们相近些,也算是一举两得。”
牛慎道:“可是娘,您和爹年岁也上来了,孩儿和郑氏均不在你们跟前服侍,未免太不孝。”
“我和你爹,也不过四十出头,哪里就老了,别说你爹了,就是我,都未到知天命之年呢。”牛盼儿嗔道。
牛慎有些难过:“孩儿想侍奉在你们跟前,尽孝一二,而你们也该是子孙承欢膝下的年岁。”
牛盼儿按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傻孩子,你们好也就是我和你爹好,只要定北王府长久富贵,这点分离又算什么?我总有你爹在身边陪伴,宋家也在京中,慎儿,哪怕为了传递些消息,我们家也该有人在京的。”
“娘,那我呢。”一直没吭声的牛莹莹红着眼说。
牛莹莹也已嫁与人妇,嫁得也不远,而是嫁给定北军中的一个三品武将,如今已经是儿女双全了,日子过得幸福美满。
牛盼儿笑着说:“你要是舍得离开姑爷,倒是可以带着沫儿他们姐弟跟着我和你爹回京住上两年,左右你也没见过宋家的叔伯兄长嫂子们呢,也可以带孩子见识一二。”
牛莹莹心中一动,这个倒是可以有。
牛慎看团宠妹妹动了心,瞪了她一眼,不帮着留人,就这么随便就被说服跟着去了?
牛莹莹避开长兄的视线,讪笑。
“老夫人,老太爷回来了。”
坐在牛盼儿身侧的宋慈听到这回禀,忍不住发笑,两人年纪不算大,可随着先定北王过世,这辈分已是升了级,是这定北王府辈分最高的人了。
宋慈翘首以盼,很快的,一个身影映入眼前,她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四郎。”
眼前的宋致钰一身暗红织金花的长袍,披着虎皮大氅,帽子上镶嵌了一圈白色虎毛,脚蹬虎皮靴子,双手戴了虎皮手套,一张脸,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的成熟,也更显魅力,因保养得当,瞧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她家小四郎,已经变成了尊贵文雅的美大叔了,岁月并没亏待他。
宋致钰被服侍着脱了大氅,看向牛盼儿,傲娇地问:“这旧疾又犯了?还是故意唬我回府。”
他无视两个儿女上前请安,径直坐到牛盼儿身边,摸向她的手。
宋慈冷眼瞧着,臭小子一脸不在乎,眼底却全是担忧,呸,不知哪学来的臭矫情!
牛盼儿道:“没有的事,就……”她瞥到女儿挤眉弄眼的,就改了口音:“就是身上有些酸酸软软的。”
“传府医来扶脉。”宋致钰立即吩咐下人,又瞪向两个儿女:“你们还不滚?”
“儿子(女儿)告退。”
宋慈翻了个白眼,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宋致钰的额头,轻哼:“厉害了你,可长威风了。”
宋致钰眉尖一皱,下意识地摸向额头,也没在意,道:“让人准备一下艾灸,一会我给你灸一下。”
牛盼儿挑眉,故意道:“不生气了?”
宋致钰手一僵,重重地哼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还生气,但我不放心上。”
牛盼儿莞尔,道:“是我不对,你别气了。”
“自然是你的不对,慎儿都要当爹的年纪了,我再风流再纨绔,却也是出了名的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可你愣是要给我安排什么通房伺候,这次还整个胡女,我不就夸她转得好看,其实就跟陀螺一样,你转头就让她来了。姓牛的,你看我就像是饥渴的人么?”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你。”牛盼儿软声哄他:“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你做得到才好。”宋致钰睨她一眼,顿了半晌,闷声道:“我是真的不需要这些女人,你别给我安排了。我和你夫妻二十数年,儿女双全,眼下也是要做祖父祖母的人,我再往身边添个人,将来孙子孙女瞧着,我有啥威严可言?难道这么多年,你都不信我,还要试探我?”
牛盼儿最见不得他委屈难过,心疼地解释:“我不是,我就是觉得我这身体不能……”
“打住。”宋致钰抬了手按着她的嘴唇,道:“一把年纪,别想那些东西了,不嫌累得慌,我也没力气去动你,要修心养性,毕竟老了。”
宋慈差点喷出来,这话叫那些六七十岁还往小妾房里钻的老爷子们情何以堪?
不过好哇,她的么儿,就是体贴。
“少年夫妻老来伴,咱们就是手牵手过完下半辈子就好了,再不许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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