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惊恐的眼泪哀嚎,和眼睁睁目睹这一切却无能为力的自己就是“配菜”。千虑一失,马失前蹄。如果今天的一切都能按照她的设计发展,那么即使日后五条枫还能从狱门疆中出来,这一天也足以成为他永恒的梦魇。“配菜”非常完美的完成了它的使命。狱门疆开始发动,五条枫没法再保持站姿,单膝跪了下去。直到这时他都没有分给狱门疆一个眼神,蓝瞳如冰,牢牢地锁定面前的女人。“这就是你的计划?”“小天才。”女人俯视着面前的少年,俯视着这个棘手的敌人,也许是终于到了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了,她难得有些惆怅。她在咒术界蛰伏千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敌人——即使在实力并不强大的时候,也能凭借着可怕的头脑将她的千年部署一一拔除。甚至连原本计划用于对付五条悟的狱门疆都不得不挪用过来,所以在针对五条悟的时候,只能冒着风险提前启用了两面宿傩这个最终底牌。这样的对手,令人头疼的同时也让人忍不住升起惺惺相惜之情——可惜今天五条枫就要一败涂地,一切都要到此为止了。“可惜了,追求完美的人终将为此而死。”“哈……”明明受制于人,但是五条枫却笑出了声。六眼的视野原本应该是全方位的,但是此刻五条枫却仿佛回到了十三岁之前,还没有觉醒六眼的时候——他的视线里只剩下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和他身后的咒灵。知道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了,真人大笑出声,炫耀似的举起双手,他的身边是正在哀嚎着逐渐失去人形的普通人。要就此束手就擒,乖乖被敌人封印吗?——怎么可能!一直注视着五条枫的羂索最先发现了不对,五条枫的咒力波动原本已经因为主人眼下的处境,而逐渐微弱下去了,但是却在这个时刻突然激荡起来。可是这不合常理,即使在刚才打破领域的时候五条枫还没有把咒力消耗干净,但是现在他不是已经被狱门疆封印了吗?他惊讶地看过去,正好对上少年嘴角恣意的笑意。他身体虽然被束缚,但是眼神中却依旧充满战意:“还没结束呢!”万千信息同时涌入脑海,如同一场声势浩大的潮汐。在过去,即使是刚刚觉醒还不会使用咒力的时候,五条枫的本能也不会这样放任自己这样做,因为这种对六眼不加节制的使用会迅速加重身体负担。但是眼下,他却背弃了求生的本能,将所有剩余的咒力倾注进身体里的术式回路中,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你疯了?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死!”羂索失声惊道。明明这样的发展趋势好像是对自己有利的,但是心头却逐渐浮现出事物逐渐脱离掌控的焦虑。
五条枫对此的回应只有笑。那笑声近乎张狂,仿佛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里。这是很不“五条枫”的笑,却又好像很适合他。狱门疆原本是限制住他的咒力的,但是在他不计后果地疯狂运转之下,二者却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虽然五条枫的/肉体/还被困住原地动弹不得,但是他的术式却与狱门疆融为一体,逐渐散发出让人心悸的威压!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短短一瞬,五条枫听到了预想中的声音——那层无形的屏障破碎的声音。视线已经被鲜血模糊了,羂索没有说错,这样下去他的生命很快就会走向尽头。但是五条枫却在足以令人失去理智的剧烈疼痛里,再清楚不过地、一字一句地念道:“领域展开——”“万法般若!”女人脸上的神情骤然凝固。一道银蓝色的光幕拔地而起,摧枯拉朽般横扫一切乱象,将混乱不堪的涩谷街头完全笼罩了进去。光幕所过之处,万物鸦雀无声。五条枫轻轻一挣,狱门疆就化为了飞舞的萤光。这个传奇咒具流传千年,被销毁过又被重新修复,最后终于在这里抵达了它的终结。羂索的想法的确没有错,同源的术式会相互影响,但这是相互的,五条枫就是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即将被彻底封印的前一瞬竭尽全力发动术式,直接反客为主成为了这场角力的主宰。在如此绝境都能反败为胜,本应是值得骄傲欣喜的事,但是此刻五条枫脸色苍白,神情凝重。他步履蹒跚地走过陷入沉睡的人群,最先来到了表情还凝固在狂喜的真人面前。五条枫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真人一下,这个强大的特级咒灵就从头开始扭曲变形,最后被彻底封印成了一颗黑色的球体。五条枫停也不停,继续转向旁边的羂索。除了之前用摄像头拍到过一次他的脸之外,这才算是五条枫和这个敌人的第一次真正见面。她已经换了一具皮囊,由之前耄耋之年的男人变成了风华正茂的女人,这张脸五条枫曾经在照片上见过——正是那个特殊的学生虎杖悠仁,他早已去世的母亲虎杖香织。除了额头会出现一圈缝合线以外,这种转换几乎没有破绽,哪怕是用六眼来看都无法从她身上看出任何异常。也只有在领域中,五条枫才能凭借直觉在她的身上隐约察觉到一丝灵魂上的违和。随着五条枫的一个动念,领域中瞬间闪现了极之番的寒光,无数飞刃对准了僵立原地的羂索,准备将这个难缠的敌人彻底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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