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拾忆听到他这么说,声音隐约有些颤抖。他好像在害怕。“你怎么会在这里?”贺拾忆抬眼看向门口,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站在门口的齐巡在贺拾忆眼里好像天神下凡。齐巡冷笑一声,“你问我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我先问你,为什么把十一骗到这种地方来?”她说:“张继,你是不是有点搞不清自己现在的地位?”张继被她这么直呼其名地质问,脸上青一道白一道,脸色非常难看。贺拾忆也呆呆的,又呆又委屈,湿漉漉地看着齐巡。齐巡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身边轻轻搂着,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别怕。”然后齐巡故意拔高音量,用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说:“他就是犯贱。”张继脸都气紫了,“你什么意思!”齐巡完全不虚他,也不管什么尊老爱幼的美德,对他进行人身攻击。“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啊?老不死的东西,还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齐巡本来还可以再攻击几句,但她察觉到身边的贺拾忆在发抖。齐巡转头一看,贺拾忆脸色白得吓人,额角全是冷汗,手心也是冷汗,紧紧攥着她的手,像是攥着唯一的救命稻草。齐巡心里一疼,赶紧带她离开,半搂半抱护着她往外走。没人敢拦齐巡,她们很快走出这家装修豪华的中餐厅。外面天已经黑了,天空挂着一轮不太圆满的月亮,晚风热热的,春夏交接的夜晚,似乎一切都不太美满。贺拾忆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不知道哪个河边的长椅上,齐巡在旁边站着打电话,低头看着脚底下的月光。“我把十一带出来了。”“嗯。”“十一吓坏了。”“永健必须换人,张继简直不是个东西,他这么嚣张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偏激。”“可是十一都哭了。”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要停顿这一下。也许是心疼,心口酸涩得说不出话来。“十一今天受了大委屈,我忍不下去。”“嗯,交给我就行。”说完齐巡挂了电话,转头发现贺拾忆看着自己,温柔地笑了笑,坐到小姑娘身边,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吓坏了?”贺拾忆看着齐巡温柔的笑,鼻子一酸,眼眶渐渐湿润。她本来没有很想哭的可是姐姐这么温柔齐巡还不知道贺拾忆的眼泪已经岌岌可危地挂在眼眶边缘,正笨拙生涩地说一些安慰的话。
贺拾忆看见淡淡的月光洒在齐巡脸上,风轻轻吹动她的发梢。即便今晚的月亮并不圆满,月光下的风景却依旧很美。 小鸭子和大傻子【十五】齐巡挂掉电话,转身回头发现贺拾忆正看着自己。“十一,好点了吗?”贺拾忆眼圈有点红,耳根绯红,低头点点脑袋。齐巡在她身边坐下,陪着她吹了会儿风,然后准备送她回家。“你最近是不是搬家了?”贺拾忆“嗯”了一声,“搬到了长空一色。”齐巡说:“我就住在长空一色。”贺拾忆:“我知道。”齐巡:“这你也知道?”“爸爸说过。”贺拾忆带着点娇嗔抱怨的语调怪她,“姐姐搬新家不告诉我。”齐巡:“你不是也没和我说嘛。”两人一边走路一边说话。贺拾忆反驳她:“这不一样”齐巡是个直脑筋的二货,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一样吗?而且她这房子刚拿到手没多久,上周才买齐家具,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齐巡说:“那我送你回家先,我还要去一趟公司。”贺拾忆问:“这么晚,公司应该没人了。”“回主城区的母公司,你爸现在在飞机上,马上回来。”贺拾忆有点感动,又怕待会被爸爸骂,小声嘟哝:“不是说后天回来吗”“别怕,他不会怪你,这件事不是你的错。”齐巡摸摸她的脑袋,“十一是个乖孩子。”这个时候齐巡要是有一辆车就方便很多了。可惜她在这城市待了十年,加上大学那四年就是十四年,五年前参与摇号,一直到现在都没摇到个名额,有钱都买不上车。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肯定会选择坐地铁回去。地铁多方便,才两块钱。可惜她还带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不喜欢坐地铁,据说是成年以后就没有坐过地铁。齐巡看她成年以前也没坐过几次地铁。她家老板就贺拾忆这一个女儿,小姑娘从小长得乖巧身体又弱,一大家子人对她万千宠爱,如掌上明珠一般小心呵护。像今天这样的委屈贺拾忆也没怎么受过。齐巡心想,向来只有老板和自己教育小姑娘的道理,永健那个张继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凶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虽然平常齐巡和她爹对她都不太温柔齐巡叫了一辆出租车,车辆行驶过程中,两人一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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