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我听到自己手机的闹钟铃声,吵的让人恨不能立马就起来关了它。我知道,自己就要醒来了。趁着最后的一点空档,我大声地与图特摩斯告了别,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我隐约看见他猛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看着我消失地方向不发一言。抱歉,我将你带来这个无趣的宴会,却又自顾自的离开……我终于从这个过于真实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此时日光已经大盛。时隔千年,照耀在天空中的太阳炽热依旧,明亮依旧,而沐浴在其恩泽之中的人类却已经换了一代又一代。我一看时钟,发现这已经是它响的,早上好,我们刚刚还打赌,你今天是不是要迟到了!”率先冲我打招呼的是鲁索,一个乐天派的意大利青年,算是我和费恩教授的老相识了。比起我今天又没有迟到,我想更令人惊奇的是他居然提早来到了办公室。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就交代了他异常行为的原因:“天哪章!晚上就是埃及博物馆迁馆仪式,你怎么还是这副打扮?!”“这样会不让我入场吗?我不会随费恩教授进入内场,我就在外场看看。”我有些错愕,以为没被邀请进入内场就不需要盛装打扮。说实话我对跟着那群政客坐在大厅里观看文艺表演也着实提不起什么兴趣。鲁索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哦不不不,我还以为女士们在出席这样隆重的典礼时,都会努力打扮一番的。哈……算了反正你平时也和男人没啥区别。”鲁索的表情很欠扁,我握紧了拳头,想要好好揍他一顿。可转念一想,那岂不是坐实了他对自己男人婆的指控。我不怒反笑,冲着他一乐,不再搭理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那张迁馆仪式的节目表还丢在我的办公桌上,我拿起来 迁馆仪式
万众期待的夜晚如约而至,我在入场后便与费恩教授分了开。他作为本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将陪同那些受邀的政要一起坐在内场观看本次仪式的全程,并参加随后举办的一个小型晚宴。我仅仅只是他的助手,因此得以幸免。而此时,我就坐在鲁索的身边,周围还有一些研究所的其他同事,一起等待着夜幕的降临。我们的身旁是世界各地媒体们的长枪短炮,他们也在等着仪式的正式开始。周围的观众席十分的嘈杂,观众们闲谈地闲谈,玩手机的玩手机,我也本该如此。可悲伤的是我的充电宝被忘在了办公室里,而我的手机电量也已经很危险了。我百无聊赖,太阳下山后气温也降了下来,我没有带厚外套,渐渐开始感觉到了凉意。这种无所事事地等待是最磨人的,政要们那冗长地发言听的人昏昏欲睡。因为常年在埃及工作,阿拉伯语虽然说不上精通,但日常交流也还能勉强应付。可此时我宁愿自己听不懂那些无聊的官方发言——那样会方便我出神发呆。周围的同事与记者们显然也是如此认为的,观众席已经开始躁动了起来,我甚至看到一旁有几个记者坐在一块儿打起了扑克。此时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没完没了的讲话令人模糊了对于时间的认知。就在我觉得自己真的要忍不住睡过去时,一阵急促的军鼓鼓点响起,令我精神为之一振,忽然发现周围的喧闹都骤然安静了下来。不远处的方尖碑忽然被灯光点亮,我不由随着众人站起身望去,却又错过四列鼓手排列整齐的从旧馆中走了出来,最终站在了道路的两侧。祭司打扮的群众演员,仿制的黄金战车,虽然都经过了现代审美的美化,可依旧令我眼眶蓦地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庄严肃穆的吟唱响彻了开罗的上空,在万众期待中,载着二十二具古埃及历代皇室成员人形棺的车鱼贯而出。其实真正的人形棺被完好的密封保存在了车内,观众们并不能看见。可我还是抻着脖子,想要在车辆中寻找载着图特摩斯三世与哈特谢普苏特人形棺的车辆。这场仪式,研究所的同事也有参与其中,明白这些被装饰了埃及元素的车辆远不止人们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车中装配了特殊的避震装置,同时还将这一具具珍贵异常的木乃伊放置在充氮盒内。甚至于,游行车队要经过的所有路面都被开罗政府重新铺设平坦。所有人都希望通过这些必要的措施能够保护这些早已作古的法老与王后们不会被惊扰,亦不会因为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而被损害。图特摩斯三世的人形棺,我早就见过。也曾带着手套亲手触摸过那口,早就被岁月侵蚀的,连面上的彩漆也斑驳的不成样子的木制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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