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见证历史的兴奋与喜悦被这种思绪所冲淡,虽然距离真正能够开启那间密室的时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正在越来越近,可我心中的忐忑却不增反减。现下谁也无法断言那间密室里到底存放了什么东西,而面对不同材质的文物,我们需要不同的应对方案。回到了下榻的地方,这里还和我上次时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我将带来的行李稍稍做了归纳又匆匆洗漱了一番后。就一边泡着泡面,一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今日再将整理好的资料认真梳理一遍,这样明天回到现场时就能够更快的进入状态。之后的几天,无数的问题与事情仿佛堆积了几十年一样向我们扑了过来。所有人的脑子里除了各式各样的勘测数据和考古学记录外,已经塞不进去任何东西了。密室入口的石门碎裂的原因始终没能查明,但碎裂的程度却仍在一天天的恶化。这件事不禁让所有参与此时发掘工作的人员都焦头烂额了起来,若是不尽快拿出一个能够实行的方案来,恐怕过不了几天“法老王的诅咒重现”这样耸人听闻的新闻标题又要出现在各国媒体的头版了。而待到众人终于在争论中商讨出了一个最可行的方案,也同时向上级部门做好了报告并得到了批示。眨眼之间,一切的尘埃落定,竟然已是半个月之后了。我最后看了一眼得到了批复的报告伸了个懒腰,恍惚间才想起,似乎自从回到了卡纳克后就再也不曾做过。工作占据了我的全部精力,也消耗了我大量的脑细胞。每天回到宿舍,恨不能连衣服也不换就倒头睡过去。大概也是看出了众人的疲态,也可能是因为主持的项目有了重大进展,费恩教授一改近日来整日眉头紧锁的模样。他舒展了眉头,笑呵呵地放了项目组的所有人两天的假期。在有如此紧急的考古任务时,什么周末双休,朝九晚五都成了空谈——那些急需我们采取行动和发掘的遗存可不会等我们。算起来,到今日,我们这半月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所有的人都在研究所的办公室与kv34之间两点一线的奔波着。“啊!太好了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办公室里,鲁索率先喊出了声。我看了他一眼,他那深邃的眼窝下挂着的两个黑眼圈,浓的好似被人在眼眶处重重地打了两拳似的。紧接着,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欢呼了起来。办公室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浮躁,费恩教授见大家似乎都没了心思,再一想,左右这两日也无事,不过是还要等一个检测报告,索性提前就让大家下了班。“章,你留一下。”我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却被费恩教授出言留了下来。我有些不解,但也明白大概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给我。我放下手中的文件,走了过去。
“教授,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费恩教授摆了摆手,乐呵呵地说道:“也不是什么正事,就是看你这两天有没有空,前些日子我们在现场拍下的那些照片,你要是有空不妨也再多看看,我总是担心还有什么细节被我们遗漏了。”我领会地点了点头,明白费恩教授所担心的事情。这次勘测事关重大,虽然我们都自认为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力范围内所能做到的极致。可面对这些一旦损毁将不可再生的宝贵遗产,我们每一次无不都是即兴奋又如履薄冰。不过此时我的脑子也已经困顿到了极点,昨天晚上我几乎彻夜未眠,只为了能够尽早将进一步发掘所需要的材料整理出来。我胡乱应了两声,也辞别了费恩教授,向着自己的宿舍走去。其实说是提早下班,日头也早已西斜。时间向着五月靠拢,天气也渐渐变得炎热了起来。而等到正是开始发掘工作时,夏天也将到来。我并非没有在这样的时节在帝王谷里进行过科学考察,因此对那个炎热的夏天印象格外的深刻。烈日当空,那些常年寸草不生的光滑崖壁上反射着灼热的日光。即便是少数的几个能够被山体阴影遮盖的区域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而气温在有些地区甚至能够达到50摄氏度。至于那些深入山体的墓室,更是闷热难当。我想,再热爱考古事业的人,都会害怕在七八月的时节进入那些幽深黑暗的山中陵寝。曾经就有同事在7月进入塞特一世的陵寝时,中暑晕倒被人抬了出来。看着那个五大三粗的美国男人被其他人费力地从甬道中抬了出来,大家都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开始讨论起,那些千年前的工匠们是怎么忍受这样闷热的环境,在这些墓道之中进行繁重地作业的。胡思乱想时,路程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大大地缩短了。当我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宿舍的门前,我掏出钥匙走了进去。将带回家的文件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打算洗了澡后美美地睡上一觉。可一坐下来上,困意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屁股像是被黏在了沙发上再也舍不得抬起来。索性我躺了下来,打算先在沙发上小睐上一会。我闭上了眼睛,感觉周身又陷入了一种久违地黑暗之中…… 重返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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