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的目标是重新控制迦南地区,以此来确保西奈半岛的繁荣与稳定。而赫悌尤其是米坦尼的存在显然正在破败这个地区力量的平衡。凯蒙帕拉,我英明的国王,我知道您迫切地需要一个支点,去撬动在整个西亚地区早已被瓜分的,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团。”耶梅伦站了起来,朝着图特摩斯虔诚而恭敬地鞠了一躬:“巴比伦愿意做您的支点,成为您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最牢不可破的坚定盟友。”“阿蒙涅姆赫特,夜深了,你先带着梅蒂回去休息吧。”图特摩斯并没有立刻答复耶梅伦国王的请求,而是支走了仍是一脸懵懂的两个孩子,又屏退了一殿之内侍立的宫人。而在目送着孩子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后,图特摩斯这才笑着道:“巴比伦的历史悠久,也曾是一方大国。若能得您的相助,在迦南地区的北方牵制住米坦尼王国,想来我收付迦南诸地的计划,也能顺遂很多。”图特摩斯说着,双眼已经放出了精光,仿佛已经在筹划着下一场的远征。我知道,图特摩斯从来都是一个有着万丈雄心的国王,也正是他那仿佛没有止境般的征服欲,才让他在历史上留下去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而此时,他在对待这些邻国的态度上,颇有些类似于秦昭王时代的相国范雎提出的“远交近攻”。这也是为什么,图特摩斯比起西亚地区更加强大的米坦尼、赫悌等国代表,反而更加重视耶梅伦国王。巴比伦虽然一时式微,可在迦南地区却没有利益诉求。耶梅伦国王的所求。乃是希望能够回复巴比伦王国在两河流域地影响力。而这与图特摩斯试图削弱已经对埃及在西亚控制权的米坦尼王国实力的计划,不谋而合。一时之间,两个国王推杯换盏,酒兴渐浓,一场撼动了西亚局势的结盟,就在这个宁静地夜里,被悄无声息地敲定了下来。 底比斯夜市·一婚礼结束后的第三天,陆陆续续地,前来恭贺的各国使节们都已陆陆续续启程,动身返回自己的祖国。即便是耶梅伦国王,作为最后一名动身离开的国王,也在继续盘桓了三日后,与我们挥手做了别。虽然婚礼当日那别出心裁地流水席依旧为百姓们津津乐道,但底比斯终究是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生活在王室,尤其是身为国王与王后,并没有蜜月之说。虽然维西尔也会顾虑到国王新婚,并不会拿太多无关紧要地政务来打扰我们。
可三不五时,也总是会有一些急需图特摩斯决断地事情被呈到图特摩斯的书案上。“抱歉,静怡,我需要去议政厅与阿赫摩斯商讨与巴比伦订立盟约的细节。我让梅蒂和阿蒙涅姆赫特来陪你,好吗?”午后,图特摩斯本坐在书房中,闲来无事地一边翻阅着过往的皇家档案,一边听我陈述着所谓“军功爵制”的大体方案,以及这种制度所带来的优点和隐患。忽然泰甫走了进来,在图特摩斯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后,图特摩斯面露抱歉地神色,起身向我告了辞。“去吧,不必去叫孩子们了,我正好自己一个人抽空好好整理一下思路。”我摆了摆手,并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开心地说道。“一听我要走,你怎么如此开心?”图特摩斯听了我的话,忽然俯下身,带这些抱怨地口吻在我耳边轻轻问道。“你是去做正事,难道我还要哭哭啼啼地不让你去吗?”我听了好笑,不由开玩笑地拿眼睛瞪了瞪他。图特摩斯却仿佛丝毫也不觉得这件事好笑,只是因为政事紧迫,就那样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书房。我看着图特摩斯远去的背影,不由地暗暗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那于他而言十几年的分别,在相处时,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才是更加粘人的那一个。虽然我们之间这样的关系并不会让他因此影响了政事,可还是让我的心中总是似有若无地感觉对他有着些许的歉疚。若不是因为我,如图特摩斯这样一个杀伐果决地帝王,又何至于向如今这样患得患失。每个人的成长经历都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人生轨迹。在这些时日亲密地相处里,我总能若有似无地感觉到,图特摩斯不经意所流露出来的,仿佛害怕我再次消失地紧张。那次在奥西里斯神殿中我忽然地消失,对于图特摩斯而言,也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少年时期的心理阴影。可事已至此,我所能做的,也只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尽我的所能辅佐他,给予他更多的爱。当然,万事的前提,是他能够对我保持着始终如一地感情。哪怕有一天,我们之间的爱情变质成了亲情,我也只能接受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我下定了决心,也便将因图特摩斯的离去而飘远的心思收了回来。继续琢磨起了关于军功爵制在埃及这片土地上的可行性。我对于这项兴盛于秦汉的政治制度的了解,大体上都来自于家中长辈们的研究与少时家庭聚餐席间的谈话。如今细细回忆起来,才察觉实际上,生搬硬套未必就符合十八王朝此时的社会现状。如今的埃及,社会繁荣而稳定,社会的架构更加接近于中国历史上的西周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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