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大祭司的祝圣之辞再次提醒着我与图特摩斯,吉时已到,大军到了起拔的时候。“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看着战舰在尼罗河中渐渐变成了视线中一个渺小的黑点,我颇有些自嘲地一笑。“阿蒙涅姆赫特,梅蒂,走吧,我们也该回宫了。”我拭去眼中的泪水,强忍下心中的不舍与担忧,牵起两个孩子的手,朝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大概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朱里,陛下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那么厉害,是战无不胜的战神,迦南地区的那些小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回到了宫中,两个孩子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宫殿中,而是贴心地留在了我的身边。梅蒂看着我,认真地说着开解的话,可是她的脸上明明也仍残留着不舍与担忧之色。“母后,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您一定要派人来告知我。虽然我如今能够处理的事情还很少,可是我也愿意为您,为底比斯,为埃及尽我的绵薄之力。”“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过你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学习老师教授给你们的知识。”我说着,却看到阿蒙涅姆赫特露出了有些失落的模样。我知道他是会错了我的意,急忙接口道:“否则我又怎么敢把重要的事情交到你的手里呢?阿蒙涅姆赫特,你也渐渐长大,该有处理一些较为重要的事务的能力了。”说罢我又看向坐在一旁的梅蒂:“至于你,我的小姑娘,这些日子我大概会忙于政务。宫中的事务,我能够信任和托付的只有你和萨玛拉。你愿意吗?跟着萨玛拉一起处理宫中的庶务。”梅蒂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惶恐地神色:“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别怕,萨玛拉还有泰甫都会帮助你的。梅蒂,你是埃及的公主,这些事情并不是你逃避了就不用学会的。”我的话意有所指,梅蒂也很快领会了我话中的未尽之意,她红着脸垂下了头。“我知道了朱里,我会认真学习的。”我笑着摸了摸梅蒂的头,今日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与两个孩子闲话,索性便寻了个由头将他们支走。终于安静的大殿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可以好好地,独自一个人消化此时的情绪。我懒懒地躺在床上盯着描绘了繁丽涂完的天花板发着呆,脑海里努力地想要思考些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一转头,却看见图特摩斯常常靠着的靠枕正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我伸手一捞,将它抱在了怀中。这上面还残留着,图特摩斯身上常常涂抹的香料的味道。我对香料并没有什么研究,这股熟悉又陌生的木质香气,沉稳而包容,还是让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图特摩斯高大地背影。我贪恋地将头埋了进去,只觉得心中安定了许多。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脑子里闪过许多少时度过,还要嘲笑古人矫情的诗句。本以为早就被我抛诸在了脑后,不想这时候却一句一句地冒出来。我烦恼地翻了个身,想坐起来重新着手整理手边仍旧堆积如山的记载。可当我坐在了桌前,抬起笔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啊!!”我有些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方寸大乱。图特摩斯只是去进行他生平之中十几次远征的其中一次,罢了。甚至,在图特摩斯三世纪年中,关于这 未雨绸缪我这人的一个好处就是遇到郁闷之事,在难过也绝不会隔夜。在图特摩斯离开地头一晚,我伤春悲秋了一夜后,也便渐渐看得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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