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又觉得以古人对于长子地重视程度,这一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这些古代的君王和领主,虽然倚重自己的长子,却又因为忙于自己的事务而甚少关系孩子们的心理世界。他们自忖已经为孩子提供了这个时代最好的物质生活与教育,便放任他们在其他地方肆意地成长。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这些继承人们,能够成长成什么样,几乎完全是一个随机产生的结果。到现在我也分辨不清,那些历史上的荒唐暴君们,到底有多少是天生如此,又有多少是后天造成的。“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阿蒙涅姆赫特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我们现在好好的教导他,一切一定都还来得及。”面对这样的图特摩斯,我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宽慰道。最终,图特摩斯还是答应了阿蒙涅姆赫特地请求,允许他护送他的姊妹梅蒂宫中前往位于下埃及的行宫。“我对你的宽容将到此为止,你将你的姊妹护送到行宫后就必须离开。提尼斯将会一路护送你,在下埃及各地游览,直到你返回底比斯为止。你要兑现你对我的承诺,阿蒙涅姆赫特,我要你隐姓埋名,隐藏你的身份,彻底的融入在民间。唯有这样,你才会知道一个真实的埃及是什么样的。”在早些时候,图特摩斯对着阿蒙涅姆赫特宣布道。看着少年喜不自胜地脸庞,就仿佛一只终于能够挣脱樊笼飞往天空的幼鸟。然而王子的出行,与一名因为受到惩罚而几乎是被驱逐出底比斯的公主,在仪仗与规模上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梅蒂因此,在王宫中又被迫滞留了几日。我强忍着心头的时不时便生出的动摇,没有再去看她。身边少了少女欢快而娇软地声音,真是让人格外的不习惯。阿蒙涅姆赫特也因为少了梅蒂的陪伴而变得沉默了下来,家庭晚餐似乎就这样成了名存实亡的存在。席间略带压抑和尴尬的气氛,折磨着我们每一个人。不过好在,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多天。在一个风和日丽地午后,这支即将前往下埃及的队伍终于正式启程。我和图特摩斯谁也没有出席那场小规模的送别仪式,但却远远地站在城墙上,看着队伍中的人因为距离而变得渺小。“那个是阿蒙涅姆赫吗?”我指着其中一个人群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的声音猜测道。“应该是吧。”图特摩斯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我却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放心吧,这次这么多人陪着,不会有问题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图特摩斯看着我,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涨红了一张脸,有些不太自然地看着我。“你怎么了,图特摩斯?”我有些奇怪与图特摩斯这难得的失态,凑到近前关切地问道。
他却摆了摆手:“我没事。”“你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看起来可疑得很!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会是想反悔,不送梅蒂去下埃及了吧?!”我佯怒瞪着他,说完却自己也是一愣。我当然知道图特摩斯不可能是因为舍不得梅蒂,可这样的话被当成玩笑,在未经思考时从我的嘴里脱口而出。这是否意味着我自己在内心,真的放下了呢?“怎么可能!”果然听到我的提问,图特摩斯梗着脖子急急反驳道:“我只是……看着阿蒙涅姆赫特离开,心中有些感慨。正想和你说,快些生个孩子吧……又想到我才和你承诺过,我不会逼着你生孩子的。“图特摩斯一股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脸也因此涨得通红。可他这副难得地模样却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令我动容,我走上前几步,拥住了他。“谢谢你,图特摩斯。”我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具胸膛是我能够依靠和信赖的港湾。 宗教改革送走了梅蒂与阿蒙涅姆赫特,这场由哈普塞内布掀起的骚乱也终于落下了帷幕。作为罪魁祸首,被囚禁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哈普塞内布的举动让我们察觉到,即便从早些时候,王室就已经着意消减阿蒙神祭司在民间的影响力。可当哈普塞内布声称梅蒂也同样具有与阿蒙神沟通的能力后,关于是否要让图特摩斯迎娶梅蒂作为侧妃的讨论就始终没有断绝过。哪怕因为我与图特摩斯的强势表态,这样的想法被很快的镇压了下去。但是祭司们对于民间导向过大地影响力,还是引起了图特摩斯的警觉。若说先前他对于阿蒙神祭司们的态度,姑且尚在两可之间。那么这次之后,他似乎已经尝到了被祭司团掌握话语权后的苦果。图特摩斯并没有立刻便宣布对于哈普塞内布的处置,而是首先将卡纳克神庙中的高级祭司团召入了宫中。我自然和以往一样,与图特摩斯同坐在高台上。祭司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如今国王与王后一同出席的朝议,一副司空见惯地样子,恭敬地朝着我们两人行了礼后,沉默不语地坐在了属于自己位置上。一时间,大殿之上地气氛似乎紧张了起来。我虽然在图特摩斯远征地数月之间代他监国,但到底资历尚浅。如这样重大的会议前,我的话语权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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