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继续道:“而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不辜负对汤姆的爱。你瞧,你和我也没什么不同。”“我们不同。”斯内普轻声反驳道,“我爱上的是光明,而你爱上的是无尽的黑暗。”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在内心深处知道,他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一样。他因为深爱着那一抹光明,甘愿放弃他选择的黑暗,即使再厌恶那个男孩,也为了那一双眼睛,那一半的血液,默默的守护他。而我因为深爱着那一抹黑暗,甘愿自暴自弃,甘愿身陷泥泞,无论过去多久,也将那个身影深深的记在心里,甘愿将魔杖对准一个不过十一岁的孩子,背弃一切善恶伦理。我若有所思的站起身,轻声道了告别。 黑魔标记真不知道我流浪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又一次,我踏出霍格沃茨的领域,不知道该去向何处,漫无目的的游荡在金色的田野中。也许,我该找个景色优美的地方,度过我余下仅剩的生命。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一会便入夜了。我在田野上寻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望着空中坠着的明月星辰入睡,还颇有诗意。我缓缓地闭上眼睛,又悄悄的掀开了一条缝隙。我如同受了惊的斑鹿,猛然跳了起来,掏出魔杖指着眼前的黑色身影。这么多年的奔波逃亡,磨锐了我的每一寸神经,受不得惊吓。卢修斯被我的举动也吓了一跳,定在原地不敢有所动作。我心神不定的盯着他,因为惊吓,心脏也跟着隐隐作痛。“卢修斯?”我颤声问道。“是我,”卢修斯双手举在空中,试探的一步步靠近,“放下魔杖,夏洛特,没有危险。”我没听他的。我继续指着他的死穴:“有事?”卢修斯见我固执的不肯放下魔杖,也无奈的叹了一声,只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犹如惊雷响在耳畔。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一次剧烈的震动着,像火山喷发,像地震海啸,像世界末日,但又无比像春暖花开,苦尽甘来的失而复得,我的喜悦与幸福快要淹没了我,就像是我的未来不会再有悲痛与困苦。他说:“他回来了,黑魔王回来了。”我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跟在卢修斯身后,我木讷的跟随着他移动的脚步,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我的灵魂早已飞向了远方,我想象着,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他是否还是从前的模样,他是否还和从前一般爱着我,他见到我会是什么反应,他可曾想念我,就像我想念他一样的疯狂?卢修斯将我带回了马尔福庄园。打开大门后首先见到的,是他的儿子德拉科,用好奇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在我的印象中,他仍是小小的个子,顶着个金色脑袋,傲慢无礼的小男孩。三年过去,他长高了不少,稚嫩的眉眼也有了长开的趋势,软嫩的脸蛋渐渐长出了棱角。不出所料,他今后会是个面相不错的少年。卢修斯强硬的把他关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也许是不想让他与我这个阴冷的阿姨有什么接触。“我不明白,卢修斯,”我站在那个我曾经住过半个月的房间里,“为什么我不能直接去见他?”“现在不能,这是他的命令。”“为什么?”“这恐怕得等到见面后,你亲自问他了,夏洛特。”我沉默的坐回了软椅上,指腹摩挲着冰冷的金属扶手。我本来无望的生命中就如同被投下一抹光亮,这抹光亮虽微弱,但也让我的人生不再悲惨,而是有了无限期待。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希望。汤姆做事总有他的道理,我不能违背。我静静地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才恍然意识到,我苍老了许多。我才三十四岁,鬓角就有了白发。我仔细的找到了那根银丝,毫不留情的拔了下去。我揉着头皮细细的疼痛,嘴角却掩饰不住的笑了。我走进浴室,仔细的将自己清理了一番。披着浴袍走出来后,我将蓬乱的黑发梳理的服服帖帖,每一根发丝都不放过。再向镜子中看去,显然我还是我,但也能隐隐约约看出几分我年轻时的样子了,不再是精神恍惚,在沼泽地中苟且偷生的狼狈模样了。我摸了摸眼下的乌青,心想着最近要早睡才行,才能养好这骇人的黑眼圈。我百无聊赖的在马尔福庄园里等着,一直等到了魁地奇世界杯,庄园里只剩下了我和纳西莎。我瞧了瞧四周,问道:“你家的那个家养小精灵呢?”纳西莎定定的看了我一眼,沉默。我对于魁地奇这一项运动,可以说是毫不在乎,也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心情好的时候毫不在乎,想起我在飞天扫帚上吃的苦时深恶痛绝。魁地奇世界杯的消息布满了整个预言家日报,我都不知该从何看起。直到当我再拿起报纸,取代魁地奇世界杯的版面,成了“世界杯的暴乱:空中的黑魔标记,食死徒的恶作剧?”我心中一惊,撩开左臂的袖子,黑魔标记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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