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见我沉默,将杯子放在了台子上,也离开了。我就这样,沉默的坐了一天。到了饭点,就让小精灵送过来,饭后再将餐具收走,总之一整天,我都在恍惚之间混沌的度过了。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命运让我感受到这种五味陈杂的感觉了。入夜后,晚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徐徐的吹了进来,惹得我打了个冷颤。起身去关窗时,才发觉窗外的半轮月亮,正挂在远处的一汪星辰中,安静得很,没有片刻的声响,静谧而又温柔。我不由自主的披上了一条毯子,出了门,来到了天文塔,立在夜幕低垂的霍格沃茨里,向前探着身子,碎发在面颊旁不安分的随风飘动着。我目不转睛的望着那轮月亮,任由它闪烁着银色光辉的月光落在我身上,心想着,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此时此刻,我们都在不同的地方,分享着同一轮月,同一束光。我对这轮月着了迷,总觉得这抹朦胧的月光像极了他温和时的气息。不由自主的低声道:“你在哪里啊……”我趴在栏杆上,眼睛突然间就湿润了,“你有没有在和我做着同样的事,对着月亮说话,期盼着你能有所感应,听见我的声音?”我将头埋在毯子里,觉得自己此时孤单极了,却恍然之间在周身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那股淡淡木质的清香钻进了我的鼻子,这感觉如此熟悉,就好像他此时此刻,就站在我身边一样。我猛然抬起头,却一阵风吹过,我的身边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天文塔,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高处,那股熟悉的木质清香也随之消失不见。好像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般。但我知道,不是幻觉。我望着这空无一人的天文塔,裹紧了毯子,吸了吸鼻子,走下了阶梯回了自己的房间。我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坐在炉火边,回想着一幕幕。按照我的喜好而布置的房间,睡梦中的低语,醒来后身上凭空出现的毯子,和折好页码放好的书,每一日西弗勒斯都按时送的,和身上一直带着的药水,晕倒醒来后换了的位置,还有天文塔上熟悉的气息。炉子里的火热烈的燃烧着,暖意熏红了我的脸。我柔和的笑了,灰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火焰的形状。汤姆,我对着月亮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所以你才会不知不觉的靠近,才会让我察觉到了你的气息。一连几日我都心无旁骛的投身于我的工作,也许这样我在不会对于“教授”这一词太过亵渎,而我的安分守己却也都让霍格沃茨从教师到画像疑惑不已。有些东西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伊迪丝痊愈出院,大多学生不再排斥我的课堂,而是专心学习,愈发肯定我的教学。但每当我走过回廊,画像仍是会纷纷藏起身来,西弗勒斯的校长室仍是不对我开放,科特尼仍是视我于无物,卡罗兄妹仍是变着法的给人找不痛快。
汤姆仍是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收好课本和名单,浅笑道:“就到这里,下课吧,论文在两周内完成就好。”学生们都陆陆续续走出教室,而不是最开始那样如逃也般的跑出去。收拾好东西后再抬头,整个教室中就剩下了一个赫奇帕奇的姑娘,一头深金色的卷发散在耳后,脸上的小雀斑显得尤为可爱。“有什么事吗,拉蒙特小姐?”我轻声问道。这个四年级的女孩红着脸挠了挠头,细声细语的呢喃了一句,我凑近了些:“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我说,”她眨了眨眼,“谢谢你帮了伊迪丝,我是她的表姐。”我愣了一下,不习惯的笑笑:“没什么,别放在心上。”“还有……”“还有什么?”“你笑起来很好看。”她说完就拎起提包,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子。我对着教室内的镜子,尝试着笑了笑,虽然没发觉自己有多好看,却发觉了这个女孩鼓起勇气送给我的,是我久违的善意。上一次被这样的善意包围,还是学生时期的时候。那个时候,莉莉总会出现在我的眼前,送给西弗勒斯的礼物,也从来不会落我一份。她总会扬起嫣然的笑意,跟我说喜欢我的头发,喜欢我的眼睛,说我穿这件裙子有多漂亮。“你没发现吗,夏洛特?你笑起来特别好看!”这样的话,莉莉也曾对我说过。我叹了一声,亲自将自己从回忆中拖了出来,往事已逝,伊人亦是。我看了看前些日子从西弗勒斯那里要来的二年级课表,找到了科特尼的名字。“科特尼·安娜·钱宁,斯莱特林,黑魔法防御术。”我收起课表,向二楼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走去,只要远远的看她一眼,我也知足。我放轻步子,走在二楼的走廊里,隔了老远就听到了阿莱克托的声音:“麻瓜,延伸意义为最低贱的品种,不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人,我们也称之为:泥巴种。”我路过麻瓜研究教室,但如今教室上的门牌已换成了“研究麻瓜与如何迫害麻瓜教室”。继续向前走了一会,便来到了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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