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只要她还戴着这枚戒指,就不会让她死。他承诺过的全部做到了,是夏洛特摘下了它,藏了起来,才慷慨赴死。我望着窗外的月光,看到天空划过几道流星。我从不相信什么许愿一说,但在此时,我紧紧的握着这枚银戒,许下了一个愿望。我不求我和莉莉,我们之间注定无法在一起,这是我的错。但我求,时光再给夏洛特和黑魔王一次机会,如若他们在最开始以正确的路走在一起,我愿他们弥补一切今生不能达到的遗憾。这是我欠她的。汤姆·里德尔 细水长流的明媚当她躺在我怀里,散了一双每每望着我都温柔缱绻的瞳孔,一向柔弱无骨的身子也逐渐僵硬时,我才意识到,一直以来我都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就像我杀了西弗勒斯之前,对他说的:只有我才能永生。错了,全都错了。但可悲的是,我几乎将我的整段人生都浸泡在了这份错误之中,从未给过自己探出头去的机会。永生,权利,力量。哪怕是在追寻这些东西的过程中,我屡战屡败,我也从未质疑过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从未因此而退缩。哪怕是那年在英格兰某处的荒野上,看见夏洛特恬静的坐在一棵橡树的荫影下,哪怕我的一颗坚硬冰冷的心也在那一秒为她的美丽跳动,我也从未犹豫。但当我感受到她的生命与我渐行渐远,当我失魂落魄时依旧习惯的触摸她的左手,却触不到那枚戒指时,我黑暗畸形的世界才开始粉碎崩塌。这一刻我意识到,我愿意用一切,生命、权利、力量,所有我追寻的,来换回那年的荒野上,我初见夏洛特的第一秒。那一年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时间在我眼里从不具有意义,因此四季的光景与我而言也从未有过确切的概念。但当我见到她坐在橡树下时,当她也抬眼将目光投向我时,当她步履缓慢的走近我时,当她有些腼腆羞涩的向我问好时,当我在那双美丽的灰蓝色眼睛里找到一股诱人明媚而又坚韧的力量时,在那一刻,仿佛春天是有意义的。我试图将那一秒抛却脑后,却不得不承认,在那天之后,我这个看似和春暖花开怎么也扯不上关系的人,爱上了春季的那抹微风,和她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我对一个人产生了欲望,这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对一个人产生了欲望却害怕靠近,害怕失去,谨慎而又小心的珍视,自私而又慷慨、得意而又懊悔的一切情绪,这是前所未有的。我不懂这算什么,但她恰好也将我看作重中之重,所以我想这是你情我愿的东西,是一种不必多想便可以随意占有的欲望。你情我愿的欲念。我将她留在身边,在她身上发泄我的一切疯狂占有的欲望,仿佛这样就能消磨我内心所有的寂寞与不安,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种安慰,安慰自己起码我拥有她,起码她是我的。但她是我的什么,我从未想过。我习惯于沉浸于她眼中炙热的情感,和强烈的依恋,我欣赏她,也喜欢她,我以为这样就够了。但她想要的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多。我从不相信家人,从不相信爱情,不相信朋友,我唾弃一切感性的情感,我独来独往,绝不让那些要命的东西成为我的桎梏。对我而言,恐惧与追随才是我得到一切的根基。所以在她装作不经意,但紧张的咬紧下唇,提议说结婚的时候,我在心底默默的笑她幼稚、小家子气。但当我触摸到袖口的那枚象征着她的袖扣、回头发现她眼中的失落时,我恍然间竟动了心思,想要尝试与她走向这条荒诞无稽的路。将那枚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时,我甚至出乎意料的将我们的未来都一步步的规划好了。她的手一向纤细柔美,而戴上我为她准备的戒指后却有了另外一种味道。仿若是一种标识,一种她已属于我的标识。不同于一次次欲望的发泄,这样的象征,仿佛是在灵魂中扣下的契约,像是一种仪式,无从更改。我紧紧的握着她戴着婚戒的手,尽管我绝不会承认,尽管我依旧是冰冷的一张脸,但我却能感受到那种在我心底涌动的情绪,那般强烈,那般炽热,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能勉强将其称为“满足”。但无论那是什么,我都很喜欢这种情绪。我决定将这仪式提上日程,尽管我如此的急迫会显得有些可笑,但我觉得自己似乎等不及了。当然这些话我从不会和夏洛特说,仿佛说出来是件很荒谬,很丢脸的事。我在私下悄悄定了个日子,那天风和日丽,会像极了我们相遇的那一天。可是事与愿违,我在波特家的老房子里,在那个男孩的面前,感受到我的灵魂被慢慢撕碎,感受到我的消失,感受到我规划好的一切都付诸东流。我终究没赶上那个日子。我以为她在我离开后会好好生活,会另觅他人,尽管这个念头让我怒火中烧,痛苦不堪,不过我却暗暗希望她这样做,起码她会过的比我好。于是我竭尽全力,想方设法寻找复活的方法,为了我还没完成的心愿,也为了再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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