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去爸爸那里,要不让小晴跟我们一起去吧,她这样我实在不放心。”早缘茜把刚刚换下的湿毛巾清洗了一遍。他们原定今天开始回早缘茜的娘家住一段时间,但是两个孩子都要上课,而且都有比赛,表示假期再去北海道的外公外婆家里陪老人,让他们先去。今早上收东西的时候发现平时早起的女儿没动静,早缘茜就去看了看,结果没想到女儿缩在被子里,额头滚烫,但是又一直喊冷。早缘茜赶忙拿来了测量体温的检测针和湿水毛巾,一测温度吓了她一跳,连忙说要带女儿去医院,但早缘绫晴也不知道怎么了,说什么也不肯。早缘宗政也赞同,道:“那带小晴一起去吧,我等会给阿空发个信息。”早缘茜点头。路过二班的时候早缘绫空往班级门口探了个头,发现早缘绫晴的座位上空无一人,也没有包。但是上课铃声已经响起,由不得他细究,赶紧提着包就从后门进了教室,三两步就跑回了座位上。旁边座位的主人已经坐好,桌面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国文课的课本。早缘绫空眉头一挑,拉开椅子坐下,“哟,今天居然没迟到?”越前龙马一手撑着脸,一手翻动课本,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快迟到的不是你吗?”“你怎么老是看起来很困?”早缘绫空拿出课本,老师已经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板书了,但这也并不影响他开小差,“昨晚偷鸡了还是摸狗了?”越前龙马打了个哈欠,道:“家里的猫有点闹。”国文老师讲课总是听得人昏昏欲睡,特别是早缘绫空昨晚本身就没有睡好,把哭累了睡着的姐姐送回房间里时已经快两点了,他自己睡着又花了点时间。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字眼好像是在跳舞,老师没有起伏的声调是最好的催眠音乐,记笔记的手也渐渐没了力气。他一手撑着脸,低头假装看课本,额前的碎发滑落遮住了他闭上的眼睛。老师的声音逐渐变得悠远,漆黑如墨的世界也忽然出现了色彩。公园里的樱花开得灿烂,风吹过时总会落满行人的衣裳,带着清甜的香气。街边有牵着孩子去上一年级的家长,孩子背着黄色的小书包,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水杯。伴随着孩童的欢笑声,不知是谁在哼唱着不成调的歌谣。早缘绫空发现自己的视野变矮了,日常路过觉得小件的滑滑梯变得很高大,连秋千也是,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只有小小的肉肉的巴掌。突然,他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跌落在了地上,脑袋重重地磕到了滑梯的台阶。很奇怪,好像没有痛感,但是潜意识在告诉他这很疼。
“你挡到我们啦,走开啊,小胖子。”推到他的大块头叉着腰,脸上是凶恶的表情,一看就是在家里是个小霸王。早缘绫空很想起身揍他一顿,可是眼前在不断发黑,他甚至无法支撑自己站起来,只能维持着跌坐在地的姿势。大块头见他不动,走到他面前,笑容很恶劣:“起不来吧,你活该!谁让你又胖又笨的!”未经教育的孩童总是能用最天真最活泼的语气,做出所有穷凶极恶的事情,说出最伤人心的话。这其实本不该影响到他的,他早就过了会被这些话伤害的年纪,但他却没由来地感到委屈,酸涩无助的心情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只能呆呆地看着大块头站在他的面前,朝他做鬼脸,继续用难听的话羞辱他。“你在干什么?”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刚刚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大块头整个人往前扑,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扬起一阵不小的尘埃。在他的身后,是还没来得及收回脚的早缘绫晴。她皱着眉头上前把早缘绫空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后的灰,转身揪住大块头的耳朵,语气不善:“福井,你胆子不小嘛,谁让你欺负我弟弟的?”大块头挥舞着手,疼得龇牙咧嘴,但是又打不过已经成为这一片地区孩子王的早缘绫晴,只能哭着求饶道歉。“呜呜呜呜我错了,好痛啊早缘,你快放手,求求你了呜呜呜呜……”“求我有什么用?”早缘绫晴揪着他的耳朵旋转了一圈,疼得大块头嚎得更大声了,“跟我弟弟道歉!”大块头哭喊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早缘绫空道歉:“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呜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他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让他无法违心说出那句“没关系”,他一点也不想原谅这个家伙。早缘绫晴松开揪着大块头耳朵的手,拉着早缘绫空上前,指着大块头说:“推他!刚刚他推了你,你推回来!”早缘绫空还在犹豫,姐姐已经帮他做了决定,拉着他两手用力一推,刚刚站稳的大块头又跌落在地,捂着屁股大声哭喊。喊叫声引来了大人,家长心疼的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指责早缘绫晴蛮横无理。早缘绫晴指着弟弟磕破了皮的后脑勺,语气凶狠,一点也不畏惧比她高大许多的大人,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极了小泼妇:“是他先推我弟弟的,我弟弟的头都磕破了,凭什么不能推回他?而且他嘴巴还不干净,大婶你还是带他去检查检查口腔吧,别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你要是不服气就问问其他小朋友,看看是不是他先动的手。你说我蛮横无理,我还说你没教好小孩呢,养这么大个,光长体重不长脑子,作为家长你不觉得自己很失败吗?”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