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他们说要给我做全身孕检,给我打了全麻,等我醒过来,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可能已经被他们卖掉了心肝脾肺直接扔了。”李娜双目空洞的盯着苍白的被面,“再后来,他们让我做完月子,就去继续接客|陪|睡|,我知道他们要人生孩子,所以想办法避孕,我宁愿多陪几个男人睡觉,也不愿意生孩子让他们拿去糟蹋。”“再后来,他们去年骗了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那大学生很聪明,鼓动其他人一起逃,结果被发现了,有人告密,他们就把大学生绑起来拿鞭子沾了盐水抽她,我们都以为经此一遭,那个女大学生会死心,但是那个大学生养好了伤,找了个机会又跑了。我当时真的太想我儿子了,想着与其这样暗无天日一辈子,还不如拼一把逃出去,被抓住打死就打死,大不了抛尸,就跟着她一起跑了。”宋经说:“最后你们都没能跑掉。”“没有,我们都跑到车站了,客车没到时间不发车,我们求司机报警救命,但他们追到车站,说是我们俩个人的丈夫,吵嚷着说教训自己家老娘们不要他们管,他们没有人报警,没人替我们报警。我们俩被从客车上拽下来,我想,反正我已经这样了,那大学生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要是她父母的看到孩子被弄到那种地方,心都得碎了,我就趁抓我们那俩人去买水的空档,把那小姑娘推上了一辆刚发车的客车,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的,反正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都行,到了地方找派出所报案,就能回家。”小护士听得都泣不成声了,问她:“那她怎么……”李娜灰白着一张脸,已经完全看不出悲喜。“死了,被抓回来,活活打死了,就在我面前,活生生的被打死的。临断气之前,她都没哭。她说,姐,我知道你已经在尽力帮我了。她说,她死了做了鬼,也会想办法帮我,救我出去。”不知道怎么,每个人心口都像压着块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病房里静的像空气凝固了似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经才起身,抓着手机走出病房。“喂,小宗,刚才李娜把所有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高速,洛川方向一辆黑色福特在路上疾驰,两旁的树木像风一样抽象到模糊。“谢副支队,朴晚在天水机场,两小时后飞往墨西哥莱昂!”宗忻单手握着方向盘,边开车边跟谢遇知通话,“粉佳人地下室救出来的受害人李娜醒了,她交待了整个案子的大概经过,人证物证齐全,刚李副局已经从检察院拿到了批准逮捕令,要求你立刻抓捕朴晚归案。”谢遇知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导航地图。从他这个方向开去天水机场,时间根本赶不及,等他抓人,人早飞的没影子了。但在老婆面前,男人的尊严还是得有的,在老婆眼里,他必须得无所不能,立刻大手一劈:“没问题!”宗忻被他的气势逗笑,“行,快去吧,多带几个人,我怀疑朴晚身边还有别人。”“怎么讲?”谢遇知调转车头,立刻往天水方向行驶。“李娜说,她和那名死亡的女大学生逃跑过,被几个彪形大汉抓了回去,从警人员的警惕吧,我觉得朴晚不是一个人在行动,而且那时候我追冯春来的时候,他们身上都有枪。”谢遇知沉默片刻,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知道了。”
“嗯。”宗忻瞥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京台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决定书》,下意识的又往下踩了踩油门。他必须抓紧时间,把这份文件送到谢遇知手里。谢遇知凝眉,本来想问问宗忻有没有回别墅好好休息,但看看时间,现在不是谈个人感情的时候,只得作罢,淡淡“嗯”了声,回道:“我挂了。”宗忻点个头:“好。”要不是隔着一千多里,他现在就想把宗忻按在副驾驶上干柴烈火一番,谢遇知依依不舍挂断电话,看了眼副驾驶座。黄子扬眼睛瞪的像铜铃,捂着制服领口脱口道:“不行!我生是宋经的男人,死是宋经的男鬼,我是不会屈服在老大你的淫威之下的!”气势坚定的像要入党。谢遇知蹙眉:“滚,老子口味还没重到这个地步!”天水机场, 候机厅航班贴着地平线缓缓起飞,在透明的大玻璃窗外划过。阿亮穿过人群,走到坐在联排座椅里的冯巧面前, 低头附耳小声说了些什么。冯巧脸色猝然一变,抬头皱眉看向阿亮。阿亮郑重地点点头。冯巧右手紧握成拳,起身就走:“快点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事。”“可是……”阿亮跟上他,欲言又止。冯巧不愧是老狐狸,虽然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表面还是非常的镇定, 他眸子微暗,语气平淡:“千万不能让朴晚落到条子手里,她知道的可比程华那个笨蛋多多了, 你盯着她, 万一发现事情不对, 找个机会……嗯?懂了吗?”他抬手, 在脖子上比划一下。阿亮立刻明白, 点点头毫不引人注意的抽身离开。机场外, 几个便衣冲下车摸着后腰枪壳闯进机场大厅,径直走到机场安检处,亮了警察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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