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过来,看了眼愣在地上的吴德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弯腰把人拽起来,带上了警务车。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送走民警后,宗忻才提歩往海边折返。苏韫亭还想跟吴小妹了解了解具体情况,看到他往海边走,赶紧两步追上去:“盛队,盛大队长,你还没放弃呢?我刚不是给你说了,追不上了追不上了,你怎么……”“苏队,你不知道,那个姓周的一堆手段,什么阴招都有,谢遇知他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而且,我知道一些当年净边行动的事,深海、还有方尖。”宗忻驻足,回头定定看着苏韫亭,“我想,你一定也知道,秦局就是深海的事吧?”“就不听……什……什么?”苏韫亭傻在原地,脸色剧变,“你说什么?你说老秦是……深海?”“你不知道?”宗忻显然也觉得惊讶,他没想到,谢遇知能告诉自己的秘密,秦展竟然瞒的这么严实,居然没有跟苏韫亭透漏过半个字。“……不重要!”苏韫亭略一思忖, 冲他食指一点,“你站这儿别动,给我等着!”宗忻双手插进裤兜, 笔挺地站在原地看他,“之后我会跟局里解释……”“你闭嘴!”苏韫亭丢下句:“等我两分钟,马上就好。”转身径直向后边不远处的吴小妹走去。宗忻有些意外,看着苏韫亭的背影默然不语。苏韫亭跟吴小妹说了会儿话,不一会儿吴小妹抹着眼泪回了家,苏韫亭折返回来,拍拍宗忻, “都解决了。”“解决了什么?”宗忻疑惑道。“船、救生衣,还有开船的。”苏韫亭冲他k一下,“怎么样?你苏队棒不棒?”宗忻:“……”他大概知道谢遇知的性格, 有时候像谁了。“怎么了?”苏韫亭看他两眼发光的看着自己, 撞了撞他肩膀, “你不会是真的对我动心了吧?咱俩没结果!”“苏队。”宗忻非常认真地看着他, 郑重道,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你这个人很自恋?”“有啊。”苏韫亭撸了把头发,勾唇邪魅一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们都觉得我长得帅, 自恋很正常。”“……”宗忻扶额,“是,挺正常。”
说话间, 吴小妹去而又返,手里抱着两件救生衣跑过来, 塞给苏韫亭,“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吧。”苏韫亭接过救生衣毫不客气的穿上,把另一件拍到宗忻手里,“盛队长,走吧,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宗忻看看手里的救生衣,再看看朝气蓬勃的苏韫亭,不自觉弯起嘴角,其实苏队这个人还挺好的,活的像个太阳,特别有感染力。三人同行,回到海边,吴小妹从绑在一排的十几艘渔船里解开自己家渔船的纤绳,招呼宗忻和苏韫亭上了船。“今天我给姓周的那个老板送水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要去糖水湾,从三娘湾到糖水湾只有一条航线,你们就在甲板上好好坐着,我从小生活在海边,经常跟着大人们出海,知道近道,肯定追得上。”吴小妹系好斗笠,拉开发动机,船就缓缓向海面驶去。冰冷的枪口抵在周宴琛眉心。有好几秒的时间,周宴琛浑身肌肉都僵硬了,呼吸几乎完全凝固住,咕咚、咕咚、一下一下的心跳贯穿着耳膜。他紧紧攥着手掌,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想通过疼痛刺激|肉|体|有所反应,可是,刚刚打的局麻,越是掐的狠,手掌就越木,毫无感觉。谢遇知扣动扳机,轻蔑一笑,一步一步把他逼退进卧室,勾上门在里面反锁了。周宴琛被他逼退到墙角,抵住墙挂的时候,肩胛骨一阵钻心的疼,疼痛刺激到神经,让他绷紧的肌肉立刻有了反应,恢复了些行动能力。“你是怎么混上船的?”他缓缓举起手,停在齐肩的高度,“居然没有人发现你!”“当然没有人发现我。”谢遇知勾唇一笑,“我是方尖,我想去什么地方一直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你不知道吗?马克。”周宴琛脸色瞬间发青,嘴唇煞白,他死死盯着谢遇知,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一种从内心里涌上来的黑暗正在逐渐将他的理智吞噬。马克!马克!不,那个他听到就浑身发抖的名字,那个被所有人唾弃的小孩,被围堵在男厕所殴打,书包扔进大便池,那些人在笑,全都在笑,他们薅着他的头发,嘲笑他的长相,说他是个外国猴子白皮猪,他努力想要改变被欺负的窘境,发疯嘶吼,奋尽全力挣脱出去,却再次被按在地上殴打,更加动弹不得。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当他终于开始抱着刀子去上学的时候,他的母亲才发现他已经变得极度心理扭曲,为了给他看心理医生,母亲拼命赚钱却为此劳累过度,早早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已经彻底不记得他了。那个垃圾男人在他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露面,骗他要带他回英国,却反手卖掉他一个肾,还把他丢在金三角。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他从来都活在烂泥里,从一出生就注定要在烂泥里生活。“不!我不是马克!我不是!我是周宴琛,我是周宴琛!我的母亲叫周翠萍,是一名普通的电子厂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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