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如果不安分,我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如果这话,谢遇知在还没有摆平白玛之前说,方平中肯定会有所犹豫,毕竟他是周宴琛给方尖的人,老板是谁他心里很清楚,但见识到方尖的手腕后,他对自己之后的行事,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平中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回道:“谢哥,我知道,您放心,以后我只听您一个人的。”“算你懂事。”谢遇知起身提步往外走去,“把这个白玛盯紧了,看看他之后还会不会找机会和滕纾德碰面通风报信。”“已经找人盯着了。”平中跟着走出来,边走边问,“谢哥,滕叔是深网的老人了,老板一直对他不错,从来都很信任他,您是怎么查到他早就开始算计老板的?”谢遇知看他一眼,发现平中这个人,远比表面上看起来更有城府,随即笑了笑,问道:“你是说,那个文件夹里的照片?”平中诚实道:“嗯。”“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办法。”谢遇知勾唇一笑,胸有丘壑,“跟着谢哥混,少不得你的荣华富贵。”“哎。”平中连连点头,庆幸自己居然走了这么好的运气,心中沾沾自喜。“老板,咱们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这也太窝囊了吧?”“窝囊?”白玛瞪了身边说话的马仔一眼,“窝囊总比连人带货葬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码头强,咱们和滕纾德之前有什么过命的交情吗?犯不上为了他把自己搭进去,能活着离开糖水湾已经是造化了,妈的,半路杀出个方尖,简直倒霉透顶。”马仔根本不知道方尖,不知道该说什么,张着嘴巴双眼空洞地看着自己老板,迟疑道:“老……老板,那个方尖……很厉害吗?”白玛进了船舱,往沙发上一坐,目光阴冷道:“金三角这十来年真是换了一批人,连方尖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呵,十几年前,东南亚大毒枭陈丁卯在金三角的深网服务器,那栋双子楼被炸的事,听说过吧?”马仔连连点头,“知道,传言说,是被一个条子炸的。”白玛接话道:“那个条子就是方尖。单枪匹马从雇佣军的枪林弹雨里边淌进去,10公斤tnt,一个双子楼炸成飞灰。”马仔下巴都惊掉了:“居然……居然还……活着?”白玛看着他,眉头慢慢皱起来,“他妈邪性就邪性在这儿,居然活着,听说他回到京台住了一个月的院,只是轻微脑震荡,再之后就生龙活虎的继续执行任务去了。”“这……这也太神了吧?”马仔都惊讶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要不然怎么是金三角的传奇人物呢?不过说到这个……”白玛也不由开始好奇起来,“还有一个人,听说更牛逼,代号叫‘深海’的,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这个深海,老板你知道多少?”马仔一脸八卦的崇拜相。白玛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反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不知道!别说我了,你就是去问已经死了十几年的陈丁卯,他也不知道。”马仔笑着摸摸头,“嘿嘿,那我是问不了了,我还想跟着老板你长长久久的过平安日子呢。”“滑头。”白玛揶揄完,犹不放心道,“咱们不去云贵那边和滕纾德碰面了,出了糖水湾就直奔长江,经丽江那边回密|□□,境内的事情暂时不参与,避避风头再说,至于那批水货咱们也没吃亏,现在撤两边都不得罪。”“老板说的是。”马仔赔笑道,“他们内讧,跟咱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等过了这阵子,深网安稳下来,咱们照样跟他们做生意。”“聪明了。”白玛摩拳擦掌,给自己倒了杯茶,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个女侍应生,抬抬手指:“对了,把花朝夕那个侍应生带上。”马仔笑道:“白哥,早带过来了,刚送去了浴室。”游轮起锚的时候,几个马仔正往码头这边赶,其中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擦肩而过带着硕大斗笠的男人,满脸不耐烦的抓过人,凶神恶煞道:“你这人怎么看路的?”对方拉拉帽檐,略显惊讶:“对不住对不住,我东西掉了,太着急。”“老艄公眼睛瞎。”马仔啐他一口,反手就要招呼,被旁边同行的几个马仔制止了,“别惹事,老板还等着咱们呢,一个打鱼的你跟他置什么气?赶紧走,老板说了,那个叫方尖的可不好惹,现在整个糖水湾都是他的地盘,别给自己找不痛快。”马仔啧一声,虽然不甘心,还是跟着其他人一起上了船。苏韫亭捡起掉在地上的两条咸鱼,重新回到船上,把鱼扔给宗忻。“怎么样?”宗忻把两条死鱼往水桶里一扔,走过来拍他肩膀,“打听到什么了吗?”“谢遇知应该没事,刚才我听那几个上了船的人说,现在整个糖水湾都是方尖的地盘,我猜,谢遇知应该和周宴琛之间达成某种交易了。”“刚才那几个人是谁?”宗忻冲已经起锚的游轮那边递个眼色, 问道,“有眉目吗?”苏韫亭摇头,“没有。咱们现在无法和谢遇知取得联络, 糖水湾的形势尚不明朗,眼下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宗忻听完,沉吟片刻,问他:“省厅那边下来新的指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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