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就是跟随安叙的母亲来到安家的,在安父创业的那些年不计酬劳一直照顾着安叙身体不太好的母亲,后来又照顾了小安叙几年,再然后就因为年龄原因离开了安家。安叙已经有很多年都没见过宋年了,没想到居然能在此时此地遇见。宋年上前几步帮安叙打开别墅大门,引他往里走。安叙脸上罕见地带了些柔软的笑意,说了声“谢谢”。两人走到玄关,宋年率先弯下腰,给安叙拿出一双拖鞋并在他身前摆好,直起身来后才笑道:“小少爷不用跟我客气的。”看着宋年一把年纪还要弯腰为他做这些,安叙心里觉得特别过意不去,他扶住宋年递过来充当支架的手臂,话里带点外人不易察觉的亲昵:“您不用做这些的,我自己来其实就可以,已经不是小时候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来照顾您的,”宋年笑了笑,继续道,“再说我这把身子骨如果再不活动活动,以后就更没机会动了,您就当我是在锻炼身体吧。”安叙不放心,但见宋年坚持,自己也不好谢绝人家的好意,于是暗自下定决心少给人家添麻烦。走在最后的何洛书并不了解两人之间具体的关系,他之前虽然跟宋年打过招呼,但时间匆忙,他又一心挂念一个人躺在医院的安叙,所以跟宋年的关系也就停留在打过照面的程度。不过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应该是旧相识。但不管怎样,安叙身边有能无微不至照顾他的人,这就是一件好事,他也能更放心。何洛书将所有行李搬进来关上门,一转身发现宋年笑着递过来一双拖鞋,有点诧异,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动地接下拖鞋,道了谢。宋年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行李箱,温声叮嘱道:“行李就先放在这里吧,一会儿我来收拾,辛苦何先生了。”“没关系没关系,不辛苦的您也不用叫我‘何先生’了,叫‘小何’就行,上次没机会交流,但谢谢您能来照顾我们安总。”何洛书有点羞涩地摸摸后脑勺的发茬。“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进来吧,我来给你们沏茶,都是今年的新茶。”“哎,谢谢您。”三人向别墅客厅走去,安叙走在最前面,环视着这间陌生的屋子。客厅装潢属于简约的欧式风格,主调是白色,搭配有时尚的灰色以及典雅的金色,整体布局十分利落整洁,光洁平整的大理石纹样的瓷砖反射着吊灯并不刺眼的灯光,与其他制式漂亮的家具相得益彰。很漂亮的室内设计,但看起来没什么使用痕迹。“我之前也住在这里吗?”安叙侧头询问站在他身侧的宋年。宋年引着安叙和何洛书在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才应道:“不是的,您之前并不住在这里,我前天才从小何秘书这里拿到钥匙。”“嗯,”何洛书接过话头,“您之前住在另一套公寓里,因为那边离公司要近一些,而这边几乎很少过来。这次选择这边是因为这里离医院更近,方便您去复查,而且这边环境也更好,适合疗养。”宋年正在茶几上泡茶,听到这里赞同地点点头。
安叙听明白了,不过他本身也对这种事没什么意见,住在哪里对他来说都一样,只不过有一件事他比较在意“周亭翊出院之后也要住在这里吗?”何洛书闻言一愣,半晌表情复杂地点了下头:“是的。”宋年将两杯茶分别推到安叙跟何洛书面前,然后安抚似的对安叙说道:“小少爷放心,周先生也由我来照顾,我一定会好好照料他的,您安心修养就好了。”安叙:“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不抱希望地问了那么一句,借别人的口掐断自己最后那点侥幸心理而已。这让安叙脑中突然不合时宜地出现一句俗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诶对了”这时何洛书突然惊疑一声,其他两人纷纷看向他,他看向安叙,问道,“我今早去找黄医生的时候,他跟我说,周总情况不太好?我也没细问,所以这意思是”提到这茬,安叙回想起那天晚上黄医生来找他说得那些话。他捧着茶杯,杯沿堪堪停在他唇边,他就保持着这种姿势默默待了几秒,然后缓慢地抿了一口甘甜的茶水。等到口中的茶水全数被咽下去后,他将茶杯放回茶几上,用那双清凌凌的眸子看向何洛书,薄唇轻启,缓缓道:“嗯,周亭翊似乎也失忆了。”--------------------笑死,你周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本体出现,目前为止居然一直活跃在各种媒介里 失忆其五“啊???”何洛书一脸震惊。宋年也从他那些珍贵的青瓷茶具中抬起头,五官虽没像何洛书那样乱飞,但微微睁大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安叙看看两人的反应,一锤定音地点了下头。时间回到五天前的傍晚。黄医生面色稍显凝重,说话语速很慢,吊得人喘不上气。“周先生他的情况也不太好”“?”安叙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他按捺下心底那点不知该是开心还是惋惜的情绪,询问道:“能不能请您具体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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