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啊。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做完现场模拟走的时候,你在车里拍死了一只蚊子,还说就那么一会儿,车里怎么就那么多蚊子?”张静坐在椅子上说,调皮地晃动着修长的双腿。“是有这么回事。”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当时我就想,没准儿林琳遇害的时候车里也有蚊子呢,说不定就咬了凶手。所以就去查了一下啊,结果,你们都知道了。”张静说。张静说得很轻松,可我很清楚,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那么小的蚊子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不知道她找了多久,又耗费了多少精力才从蚊子体内提取到重要的血迹。“没想到,这回立功的竟然是一只蚊子。”老罗感叹,“这就是命运啊。”“是我好不好?那可是我发现的。”张静跳着脚说道。“老罗,这回不请静大吃一顿都说不过去啊。”“她在乎那个?她吃过的很多东西你见都没见过。”“张大美女在乎的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谁吃。罗杰同志,为事业献身的时候到了,上吧,皮卡丘!”我用力地在老罗的后背拍了一巴掌。虽然还没有宣判,但是直觉已经告诉我,这个案子,我们基本拿下了。庭间休息的时间非常短暂,法庭很快就再次开庭。尽管知道这案子的最终结果会如何,但我还是有些忐忑。有着十几年经验的老刑辩律师告诉过我们,刑事案件想要庭上翻案是很难的。一来是因为刑事案件影响太大,公诉方在证据上往往都会做得特别扎实,让辩护律师无从下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个别法院,当庭宣布一名刑事案件的嫌疑人无罪会被认为是对法律的亵渎、法官的无能。对于顾明能得到什么样的待遇,我也不清楚,其实这时候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寄希望于二审的时候能让顾明摆脱罪名。但是这个案子的结果大大出乎我和老罗的意料。再次开庭之后,检方突然提出因重要证人、证据发生变化,请求延期审理此案,补充侦查。接下来,就是我和老罗度过的最难熬的一个月,法庭接受了检方提出的延期审理的请求,时限是一个月。那一个月里,几乎每天都有人往律所打骚扰电话,接通后对方却并不说话。老罗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车也隔三差五就被划伤,有一回刹车线还被人做了手脚,差点儿酿成大祸。他去找停车场的管理员,对方竟然说根本没注意是谁干的。气得他直接找到了物业,在消防斧和律师执业资格证的双重压力下,最终物业同意免去他一年的停车费,同时承担车辆保养维修的费用,并保证以后此事绝不再发生才算作罢。其实,我和老罗都知道,因为我们的辩护,本案的当事人顾明本已注定的命运发生了转机,有些人并不愿意看到这些,这只不过是他们给的一点小小的警告。这些人有被害人的亲友,也有那些自诩正义还带着一些侠义精神的人。在经过了媒体的放大报道后,我和老罗更被描绘成了两个收了黑心钱、罔顾事实、全然不考虑被害人家属感受甚至将法律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讼棍”。而我们在看守所前与被害人亲友发生冲突的事情也终于被挖掘出来,一时间,一场轰轰烈烈的口诛笔伐肆虐开来。“真他妈冤枉。”看着财务报表上大大的赤字,老罗一脸的无奈,却不知道找谁出这口恶气。在这一个月里,我也没闲着,四处打听案子的进展,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一次,无论是警方还是检方,对这个案子都守口如瓶。就连有事没事都跑律所溜达一圈的张静也出奇地安静,整整一个月没和我们有任何联系。连老罗的电话她都毫不犹豫地拒接了。要知道,她巴不得老罗天天给她打电话呢。眼看着延期审理的最后日期就要到了,检方究竟取得了什么新的证据,我们却完全不知情。我倒还好,老罗可就有点坐不住了。抱着最后再试试看的想法,老罗再一次拨打了张静的电话,电话铃声却在走廊里响了起来。老罗“嗷”的一声冲了出去,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迫切地想要见到张静。可此时的张静一脸的愁容,脚步沉重。“静啊,你怎么了?”老罗一脸忐忑地问道。“还能怎么,输了呗。”张静看了一眼老罗,又看了看我,在老罗的椅子里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搭在了办公桌上,丝毫不顾及这样的姿势简直是在引人犯罪。“输了?”尽管一审的这个结果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但是真正放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却还是有些令人难以接受。老罗恨恨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说:“这群王八犊子,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非得这么判,就不怕出门被车撞死?”“明天开始,我开车。”我连忙说道,“再说,这案子咱们还没输呢,不还有二审吗。放松点,老罗。”“你们想什么呢?”张静不解地看着我们两个,“我是说,我又输给小明哥了!”“啊?”我愣住了。“真想挖了你那双钛合金狗眼,看人怎么就那么准呢?”张静恶狠狠地说道,“顾明要被无罪释放了!”“怎……怎么回事?”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咳,想知道怎么回事,那得伺候好姑奶奶。”张静夸张地叹了口气,揉捏着双腿,“本姑娘为你们这点破事跑前跑后,腿都快跑断了,还被领导警告,差点儿连工作都丢了。”老罗一路小跑着在张静的身前蹲了下来,轻轻敲打着张静那双充满弹性的长腿说:“姑奶奶,感觉怎么样?”那个样子,怎么说呢,看过电影《大话西游》的应该都记得那句台词:“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哦。”实在太没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