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糊满了血,腿也一瘸一拐的,尽管带着笑,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吓人。“小骡子,你……”张静一下子捂住了嘴,眼里再次闪出了泪花。“不是说话的时候,赶紧走。”老罗说,“老简,你开我的车,我没法开车了。丫头,你带着这个姑娘走,先走,我和老简跟着你!”“不,我要和你……”“不是任性的时候。”老罗不耐烦地说道,“赶紧的!”说着,他已经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我看了一眼张静:“听老罗的。”张静咬了咬牙,钻进了自己的车,发动车子,调转了车头。“怎么弄成这样?”我小心地开着车,皱着眉,副驾驶上的老罗龇牙咧嘴。“别看我这样,我没什么大毛病,那几个小子,不躺个把月,别想起来。”这个时候,老罗还有心思炫耀自己的光辉战绩。“你怎么搞成了这样?”我又问了一句。“这个……”老罗从身后拽出一个挎包,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那里面有饭碗,有锁链,甚至还有一些粪便,但那粪便并不完整,似乎被人咬过,而锁链上,更是血迹斑斑。“这些东西,回去让静化验一下,就能还原林琼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姑娘又是谁?”“被拐到这儿的,正好被我撞上了,就一起带出来了。”老罗带着满足的笑容说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这回是彻底毁容了,静那丫头,该死心了吧?”“小骡子,就冲你做的这些事,别说你毁容了,就算你残疾了,老娘也不会抛弃你的!”我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了张静的声音。尽管张静最终同意开车带着那个女孩儿,但对于老罗,她可并没有放心,上车之前就已经拨通我的电话,并且严令我不许挂断。她用这种方式掌握着老罗的一举一动。或许,这几天的失去联系让她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五内俱焚”,才会不肯放过这一点点的时间吧。老罗的伤恢复得很快,这得益于他强壮的体魄。第五天的时候,他的腿已经没有大碍了,而张静那边的鉴定也有了结论。第十天的时候,法庭按原定计划开庭。我本打算让老罗在医院继续养伤,可这小子却坚决要求出庭,还要求主辩,脑袋上还缠着纱布呢。在将从吴英的老家带回来的物证和张静做出的鉴定结论交给法庭后,老罗站起身说道:“审判长,各位审判员,在正式开始法庭调查前,请允许我先讲个故事。”他那滑稽的样子配上肃穆的神情,怎么看都无比诡异,然而在现在这个场合,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坐正了身子,静静地聆听着。“大约在十年前,一个年仅十六岁,风华正茂的女高中生在放学的路上被人劫持了。劫持她的是一伙穷凶极恶的暴徒,这些人劫持这个女孩儿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勒索,而是贩卖。但在将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出手之前,这些人渣却对女孩儿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他们轮流对她进行了奸污、殴打,直到这个还未发育完全的女孩儿怀孕。“女孩儿的命运并没有因为怀了孩子而有任何的改观,相反,那些人渣对这个女孩儿的凌辱变本加厉,对她的哀求充耳不闻。等到她生下孩子后,还来不及看自己的骨肉一眼,那个孩子就被卖给了别人。“女孩儿对自己的命运彻底绝望了。她的这种表现让这群暴徒的头儿非常满意,将她据为己有。这一部分,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但是,这个女孩儿却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五年的时间,这五年她去了哪里?她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的时候,又为什么变成了一个人见人恨的人贩子呢?”我看着老罗,没有打断他深情的演讲,而是叹了口气。在过去的十天里,在我和张静的不断逼问下,老罗终于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在过去几天里经历的一切。那天,他抵达吴英的老家后,很顺利地就打听到了林琼的确曾在这里生活过,整整五年的时间。一向冲动的老罗,这个时候却长了个心眼,他意识到光凭证人证词还不能为林琼作无罪辩护,因为证人只说林琼在这里生活过,但对于她是怎样生活的,这个证人却不肯透露只言片语。老罗决定去吴英的家里看看。这个提供证词的人犹豫了一下,便带着老罗来到了吴英的家。那是一个破旧的老宅子,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人在这里居住了。窗户的玻璃都已经破碎,却根本没人去管。锁上也布满了铁锈,处处透露着一幅荒凉的景象。走进院子之后,证人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绕过了房子向后院走去。“她不住这里。”见老罗有些犹豫,证人说,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这一点微小的神情却没有逃过老罗的眼睛,他静静地跟在证人的身后来到了后院。后院中央的地面上有一个落了锁的铁门。一个古怪的想法在老罗的脑海中浮现:林琼在这里的时候就生活在这个铁门之后。果然,证人说话了,他指了指那道铁门:“她那时候就关在这里面。”老罗皱了皱眉,快步走到了铁门前,看着那把锁,又看了看已经腐朽的木质边框,犹豫了一下说:“有钥匙吗?”证人摇了摇头。老罗咬了咬牙,找了一块石头,用力向锁上砸去。“砰”的一声,铁锁应声而断,老罗却紧张了起来,他分明听到,就在门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呻吟声。“里面还有人?”老罗问。“不……不知道啊!”证人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老罗一把拉开了铁门,一股腐烂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老罗却顾不上。他摸出手机,当成照明的工具,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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