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说不认识,老罗已经抢先一步,给张静煮了杯咖啡,说道:“一个刑事自诉案件的被告人。说实话,这案子没什么赚头。孤儿寡母的,还是未婚生子,权益很难得到保障。虽然有遗嘱吧,但是原告手里也有一份,内容截然相反,还是同一天立的,这事儿就很难搞了。但是啊,你小明哥那人你也知道,就见不得这样的人受欺负,这不,我就出去买包烟的工夫,连这人叫啥我都不知道呢,他那头就让人签字了,签的还是案子结束后按额度比例收费的那种。你说这事儿,咱这律所都快成公益机构了。”看着老罗一脸痛心疾首地暗示着我案情的样子,我真想上去抽他两个嘴巴。张静却已经把目光转向了我,别有深意地说道:“小明哥,你可是从来都不会撒谎的哦。”不知为什么,尽管她此刻在笑,可那笑容带给我的却是一阵阵刺骨的寒冷,从尾椎骨直通头顶,让我下意识地就想说出实情。老罗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我挤了挤眼睛。咬了咬牙,我到底还是不忍心把他推出去:“是啊,那个姑娘,实在太可怜了,没名没分,遗嘱的有效性又无法保证,现在又被人告上法庭,搞不好还得因为这事儿被判刑。你说,是不是太可怜了?”张静没有说话,审视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着,又看了看老罗,“哼哼”冷笑了一声,“小明哥啊,你都三十多,奔四的人了,你说,总这么单着是不是不太好啊?”我不解地看着张静,就听她继续说道:“我看刚才那个姑娘就不错嘛,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关键是这个案子你要是帮人打赢了,没准儿人家就升格为白富美了。虽然跟我比吧,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但是也不错了,对吧,小骡子?”“嗯嗯。”老罗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最关键是人家还带着个孩子,这下连孩子都不用老简自己生了,一步到位。”“对了,那姑娘叫什么来着?”张静看似随意地问道。我尴尬地张了张嘴,我哪知道她叫什么啊。“沐紫。”老罗赶忙说。“你看这名字,多有气质啊。肯定出身名门,比我那个就知道舞刀弄枪的老爷子取的名字不知道强多少倍。”张静突然起身,走到了老罗的身边,轻轻扭动着身子,老罗的脸马上变成了猪肝色。我低下头,就看到张静高跟鞋的鞋跟正踩在他的脚面上,用力向下钻着,而她的脸上却还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你们忙,我还有事儿。”我不动声色地说道,转身出了老罗的办公室,身后传来了张静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不是买烟去了吗?嗯?你不是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吗?嗯?跟老娘斗,其乐无穷是吧?”严格说起来,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对于指控,双方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支撑,最后很有可能是以和解结案。至于遗嘱纠纷,两份遗嘱都有可能被判定无效,最终按照《继承法》的相关规定分割遗产。尽管沐紫的孩子是非婚生子,但在《继承法》中,并不影响她的孩子对李铭遗产的继承。虽然何艺一方提出沐紫的孩子并不是李铭亲生的,但沐紫信誓旦旦地保证了这一点。我和老罗都没有太把这个案子当一回事儿,只是出于方便遗产继承的角度考虑,建议她进行亲子鉴定。虽然李铭的遗体已经火化,无法直接进行亲子鉴定,但他和何艺的女儿还在,李铭还有一个弟弟在,完全可以通过间接比对来验证亲子关系。开庭当天,我和老罗走进法庭,看到坐在对面辩护席里的律师时,我、老罗和对方律师都有点儿尴尬。何艺的委托辩护人竟然就是前段时间被赵瑛昊坑了一把的梁律师。“真没想到,这次是和你们做对手。”梁律师主动过来打了个招呼,“赵瑛昊那事,还得谢谢你们,总算少了个害群之马。”罗四海的案子结束没多久,张静就撺掇了一批被赵瑛昊坑过的律师,搜集了诸多证据,报了案,她亲自上门抓的人。这个时候,赵瑛昊已经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正在接受调查。梁律师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儿,我们从中出力不少。“不过,既然上了法庭,那咱们可就得公事公办了,待会儿,两位还得手下留情啊。”梁律师笑呵呵地说道。他的笑看起来很和善,不过我和老罗却瞬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这个梁律师,有着和罗副检察长相同的绰号。双方宣读了诉状之后,梁律师就率先出牌,他请出了试图恐吓何艺的司机吴某金作为原告方的第一个证人。“我是受人指使才驾车威胁何艺的。”履行了必要的法庭程序后,吴某金垂着头说道。“指使你的那个人,今天在这里吗?”梁律师问。“在。”吴某金点头。“能指给我们看吗?”吴某金将手指向了沐紫。这个动作让我和老罗下意识地看向了她。沐紫却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司机,轻声道:“我不认识你啊。”“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吴某金脸色大变,呼吸急促,失望中夹杂着不甘的愤怒,吼道,“要不是为了孩子,我能去做那种事吗?”“证人,请保持冷静!”法官连忙说道,“请向法庭如实陈述你所知道的事实。”吴某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沐紫的孩子是我的。”这句话一出,法庭哗然,就连我和老罗也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沐紫。此时的沐紫,脸色通红,浑身发抖,显然已气愤到了极点,说话却还是轻声细语:“我真的不认识他,这个人和我没什么关系啊。”“证人,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我拍了拍沐紫的肩膀,示意她冷静,向吴某金问道,“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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