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着赵平的神色。在听到我和老罗是律师的时候,他的眼中多了一点活力,可当听到张静是警察的时候,他的眼中竟多了一丝怨恨,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别误会。”我连忙说道,“我们是受人委托来询问你的意见的,你是否愿意让我们做你的辩护律师?”“有用吗?”赵平看着张静,神情冰冷,“他们都认准了我就是凶手,你们给我辩护又有什么意义?”“当然不一样。”面对赵平的不满,张静竟然笑了一下,“你肯定没听说过这两位律师,迄今为止,他们接手的刑事案件,被告人都是无罪释放的。至于我,我一向是作为被告方的证人出庭的。”也不知道张静是怎么想的,说到自己一向是作为被告人的证人出庭的时候,她竟然一脸的骄傲。赵平不信任地看着我们,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你啥意思?干不干给个痛快话!”中午没睡好觉的老罗不耐烦地说道。这句话加上老罗的语气让赵平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我可跟你先说明白,我们代理费很高啊。”老罗咂着嘴,“但我们肯定能把你救出来。和命比,那俩钱儿根本不算啥,再说了,你这样的,压根儿也不差钱,对吧?”老罗的喋喋不休让赵平反感地皱了皱眉。“赵老师,我这位同事就是喜欢满嘴跑火车,你别在意。”我连忙说道。“刚才他说,一定能把我救出来,”赵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是真的吗?”我愣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包票我不敢给你打。我只能跟你说说我了解的情况。”我顿了一下,见他露出了倾听的神情,才继续说道,“我们这次是受检察院的委托来找你的,你也知道,某种意义上,我们和检察院就是天敌。这次之所以找上我们,也是因为我们此前曾协助他们避免了几宗冤假错案。检察官在审查你的案件材料时,发现了一些疑点,但这些疑点还不足以证明你是无罪的。他们的精力有限,调查角度又与我们不同,希望我们能深入调查一下。”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你就不应该放弃,不是吗?”张静劝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个月,你就要参加那个研讨会了吧?那个研讨会直接关系到你的艺术生命。”也许是我的话让赵平燃起了一丝希望,也许是张静的话让他不甘心就这么认命。只是短短几分钟的纠结后,赵平的目光坚定了起来:“简律师,罗律师,我同意你们做我的辩护人。”“你看,早这样不就好了?”老罗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协议,“你在这上边签个字,按个手印,咱们的委托关系就算成立了。代理费那块儿先空着,你不用管,最后咱们再算总账,我估摸着……”他说到这,突然怪异地看了张静一眼:“你踢我干吗?”“我踢了吗?”张静一脸的无辜。这个时候,赵平已经签好了合同。我收起委托协议,问道:“有几个问题,我需要了解一下。案子发生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我跟警察说过了,他们不信我。”赵平长叹了一口气,“起火的时候,我到山里去采风了,我回来的时候,火都灭了。听人说我才知道,我的邻居死在了火灾里。”我稍一沉吟就明白了警方为什么没有认可这个不在场说明。如果使用了某种延时性的诡计,要引发大火,凶手并不需要在现场。“我听说,你和你邻居的关系不太好?”“至少表面上。”赵平苦笑了一下,“她总干扰我的创作,不过,她是个好人。听村里人说,她一辈子没结婚,她的儿子是她收养的。隔三岔五做点儿好吃的,也会给我送过去。怕我不习惯山里的生活,一些日常琐事,她也是经常主动帮我。不过,干我们这个的,脾气怪,有时候脾气上来了,骂两句是常有的事,谁会当真啊?”“警察就当真了。”老罗说。“是啊。”赵平苦笑不已,“就因为那一句话,他们就认准了我是凶手,这不是因言获罪是什么?”“警方目前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你那瓶花露水,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我问。“我也不知道。”赵平摇了摇头,“可是你们想想,真要是我,我能不擦掉指纹吗?我能不关心有没有罪证留下吗?”“也许你觉得大火能烧掉一切呢?”老罗想都不想就说道。这句话让赵平为之一怔,竟无从反驳。我和张静同时恶狠狠地瞪了老罗一眼,他不情不愿地嘟囔道:“好好,我不说话,你们问你们问。可我说的都是合理猜测嘛。”“还有个问题。”我问道,“你到那个地方的目的是什么?”“采风。”赵平说,“一个月后我有个作品的研讨会,这将直接决定我在艺术界的地位。顺利的话,研讨会上的作品会被送去参加国际大赛,所以我希望能拿出一幅震撼人心的作品。”“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不过就靠你眼下这个精神状态,恐怕很难出来好作品啊。”“我要是你,就该吃吃,该喝喝,你这段经历也是别的艺术家没机会经历的。那句话咋说来着?”老罗仰着头,想了半天,“总之那个意思就是,阅历越丰富,沉淀出来的作品就越厚重,越有冲击力,越值钱。”我和张静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这个老罗啊,不管干什么,最后都能拐到钱上去。“你那会儿干吗踢我啊?”一走出看守所,老罗就忍不住向张静问道,“你看看,大事忘干了吧?代理费啊,除了钱,别的都不重要。这个当事人,绝对可以狠敲一笔的。”“赚了钱你就买房换车跟我结婚了?”张静笑眯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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