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白了法官一眼,“我就是出来堵枪眼的,那帮孙子,一听说和简律师一起办案,平时闲得不行的都有事了,连收发室大爷都说忙着准备司法考试。”“那怎么办?”“我去问问罗副检察长吧。”年轻的检察官硬着头皮站起了身,充当模拟法庭的会议室的门却在这时候被推开了。罗副检察长站在门边,手里举着手机:“罗杰,小简,张丫头的电话,她有重要发现。你们俩赶紧过去。”“哦。”我应了一声,站起身,收拾着材料。罗副检察长却把那个检察官叫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眼神不时瞟向我们。我竖起耳朵,勉强听到“凶手”“不是”“自首”“派出所”这几个词,却完全联系不到一起,更不知道罗副检察长什么意思。难道,本案的凶手自首了?脑海中灵光一现,张静现在也许正在参与审讯。我和老罗连忙离开检察院,按照罗副检察长说的一个地址驾车而去。让我们不解的是,这个地址并不是某个派出所,而是赵芳遇害的那个地方,她始终没能走到的家。“你咋在这儿?这案子的凶手好像自首了,你没参加审讯?”老罗一进屋就问道。“自首?”张静也愣了一下,“我没接到通知啊,知道自首的是谁吗?”“那不知道。”老罗摇头,“罗老五那人,神秘着呢。对了,你叫我们到这来,啥事?”说话的工夫,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端着水壶的短发女孩儿,看到这个女孩儿,我和老罗目瞪口呆。老罗甚至转身就要跑。她和死去的赵芳一模一样。女孩儿抿嘴一笑:“我叫赵媛,赵芳是我姐姐,我们是孪生姐妹。”我和老罗恍然大悟,老罗更是不停地轻抚前胸:“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对赵芳的头发失踪这事还是没太想明白,就过来问问。”张静掩着嘴,忍着笑,说。
“那你问明白啥啦?”老罗接过赵媛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我以前和我姐姐一样,也是留长发,后来,我参加了一个志愿者协会。协会号召我们把头发捐给有需要的人,所以我就剪了短发。”赵媛说。“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张静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的像素并不高,稍显模糊,拍照的角度也很奇特,显然是从下往上拍的。照片里,一个短发女孩儿俯身看着楼下,眼睛里满是恶毒。我看着照片的背景却有点眼熟。“理发店。”张静提醒了一下。我猛地想起,那个理发店有一条玻璃栈道,当时张静的表情就很古怪,甚至在索要监控视频的时候,抱走的也不是主机,而是那个店长的笔记本电脑。显然,那个店长设计了这么一条栈道就没安好心。“这人是谁?”我问。“肖静,一个受赠者,我的头发就是给她的。”赵媛说。“所以,你们现在应该明白了吧?”张静收起了照片,叹了口气,看着赵媛,欲言又止。“张警官,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了。”赵媛脸带微笑,给我们加水的手却在颤抖着,滚烫的开水泼溅到她的手上,烫出了红印,她却浑然不觉。我想,她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你姐姐,”张静咬了咬牙,“其实是替你遇害的。”赵媛放下水壶,轻轻摩挲着手背,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谢谢你!”她平静地说道。这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儿。然而,我们都能听得出,这句简单的“谢谢”下,包含着怎样的悲恸。这是一个大胆的推测,大胆到我根本不敢相信。“你注意她的眼神了吗?”在车上,张静坐在后排,一手握着赵媛的手,问我。赵媛反手抓着张静的手,关节泛白,微微颤抖。在确认姐姐赵芳是为自己而死之后,赵媛就强烈要求一定要去见见肖静。她想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会有那样浓郁得不可化解的仇恨。“不满,怨恨,仇视。”我回忆着那张照片,仔细斟酌着措辞,“她为什么会对赵芳……或者说赵媛,有这么大的怨气?”“这个,我们就得去问她自己了。不过,”张静想了一下,“我猜,可能和头发有关吧。在凶杀案现场,凶手一些不合常规的举动往往暴露他们真实的内心。”对于我们的出现,肖静有些意外,更意外的却是我们。既然我们已经找上了门,就说明我们已经知道她做过什么,可这个胖乎乎的短发圆脸女孩儿不仅没有任何认罪的表现,甚至连逃走的举动也没有。她只是盯着赵媛,眼睛里冒着火。这是多大的仇恨,才让她宁愿放弃最后的生路。“你还来干什么?”肖静面色阴沉,声音冰冷,目光死死地盯着赵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赵媛苦笑。“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肖静冷笑,“你凭什么那样对待我的头发?”“你的头发?”赵媛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肖静的所指,“你看错了,那个人,不是我,是我姐姐。”“你别想骗我。”肖静靠着门,斜着眼睛,声音冰冷,“我不会认错的。”“你知道那种从天堂一下子掉进地狱里是什么感觉吗?”肖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烟,抽出一支塞进嘴里,“啪”的一声点燃,只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就把烟扔在了走廊里,抬脚踩灭。“那是多美的一头长发啊,我做梦都想有那样的头发。”肖静陷入了某种陶醉的状态中,“可是我不能。”她抬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扯,便露出了一颗光秃秃的脑袋,“我有病,我长不出头发,我只能戴着用别人的头发做的假发。“她,”肖静抬手,指着赵媛,“从五年前开始,她就定期把头发剪下来,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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