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头,却一头栽到了床上。静丫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山里的空气清新而又带着独特的湿气,让人心旷神怡。陶醉中带着些慵懒,静丫头走出了房间,沐浴在阳光下,她舒服地抻了个懒腰,双手高举,却静止在了原地。萦绕不去的睡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她曾经无比熟悉却绝不应该出现在此刻的一股气息终于在山间的空气中分离出来,刺激着她的感官,打开了那道她此时绝不愿意打开的门。廖娟坐在她的门前,怀里抱着那个脏兮兮的孩子,身子轻微地晃动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那孩子的双手垂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就像睡着了一样。可静丫头却看得出,那孩子早已经生机断绝,致命伤就在脑后,她身下的地面已经积起了一汪血洼。从房间前到院门口,还杂乱地倒伏着三个人,同样早已经死去多时,身上、脸上到处都是锐器切割的凌乱伤口,杀了他们的人不知抱着怎样的深仇大恨。静丫头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转到了廖娟的身前,这个动作让廖娟的头动了动,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静丫头,便又把目光投回到了怀里的孩子身上。“她死了。”静丫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出了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他们,都死了。”廖娟没有任何的反应,身子依旧微微晃动着,嘴里依然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只是那曲子在此刻听来却无比的诡异,就连静丫头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们得报警。”静丫头掏出了手机,却沮丧地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小骡子,别睡了,赶紧起来,出人命了。”静丫头喊道,却愣了一下,似乎从醒来开始,她就没有见到老罗的身影,“罗杰,你死哪去了?”她忍不住骂了一句。一直低着头的廖娟听到她的叫喊却猛地抬起了头,看向她的目光犹如一把刀直刺静丫头的身体深处,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干嘛?”静丫头紧张地问道,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廖娟的手。廖娟正把手伸向一边,抓住了放在身边的一把镰刀,锈迹斑斑的刀锋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他跑了,他是凶手,他杀了他们,还差点杀了我。”廖娟面无表情,声音沙哑,机械地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静丫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廖娟小心地把孩子放到了一边,动作轻柔,生怕吵醒了那孩子一般,随后她抓着镰刀,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罗杰是杀人凶手,他杀了他们,还差点杀了我,他还要杀了你!”“老罗不可能杀人!”听到这里,我沉下了脸,“尤其,他不可能想杀你。”“那当然。”静丫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后来,警察来了,开始认为廖娟是凶手,但是,从那把镰刀上没有找到被害人的血,只有小骡子的。而且……”“而且什么?”“据廖娟说,那天晚上,我们都睡着了之后,小骡子突然去找她——她和孩子单独睡一个房间,想和她做那种事。她不从,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和她睡一起的孩子被吵醒了,就起来帮廖娟,结果小骡子推了那孩子一把,孩子的头撞到了桌角,一下子就死了。”“撒谎,骗子!老罗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小明哥,你听我说完。”静丫头苦笑了一下,“我也知道小骡子不是那种人。廖娟说,他们这么一闹,吵醒了家里人,他们都过来帮忙,要抓小骡子送官,小骡子不服,就拿起镰刀杀了人。廖娟还说,要不是她拼死拦着,小骡子连我都想杀。”“扯淡,小骡子怎么可能想杀你?那帮警察就信了?他们有没有点分辨能力?这他妈的不就是草菅人命吗?”我怒道。“我当然不信,小骡子,他怎么可能会想杀我?我们可是马上要结婚的啊!可是……”静丫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廖娟有证据,她手上有一枚戒指,说是打斗的时候,从老罗的手上抢下来的,我看过了,那是我们刚买的婚戒。”“廖娟有一万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戒指。”我哼了一声,“别忘了,你们睡得很死。”“法医也检查过了,几个被害人的身上多处都有骨折的迹象,法医判断是徒手造成的,小骡子……”“小骡子是徒手搏击的高手。”我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现场的痕迹检验也证实,杀人顺序的确是从廖娟的房间开始,一路杀向我的房间,和廖娟的说法吻合。”“我还是不信老罗会杀人。”我无力地摇了摇头,“他没有杀人的动机。”“廖娟也没有栽赃小骡子的动机——当地警察这么认为。小明哥,你怪我吗?”静丫头突然看着我,问道。“我为什么要怪你?”我不解地看着她。“我要是再坚持一下,跟当地警察坚持小骡子不是凶手……”“那现在我可能就得打电话叫梁律师或者小菲姐过来,我一个人没法当你们两个人的律师啊。”我努力开了个玩笑。“小菲姐?你说的是米小菲,雷米老师的爱人,从没败诉过的那个女律师?”没想到,静丫头的眼睛却亮了一下,“对啊,可以叫她过来啊,她要来的话,雷米老师肯定也会来,你们两个律师一个法学教授,还怕搞不定这件事?”“算了吧,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们到这,老罗都喂狗了。”尽管不忍心,我还是得打破静丫头的幻想,“说正事吧,静,那天晚上,你真的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静丫头神情沮丧,痛苦地摇了摇头,“我太累了,睡的太死了,要是我能清醒点,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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