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丽不再说话,只是垂下了头,似乎准备顽抗到底。“我明白你在想什么。”静丫头微微一笑,“凶器上留下的是秦钟的指纹,秦钟承认自己杀害了秦明。但事实是,他没有作案时间,而给他提供不在场证明的,恰恰是我们警方。你可以不说,我有的是时间,不在乎陪你耗下去。”“这傻妞!”听到静丫头这么说,老罗嗤笑了一声,“肖丽那娘们坐了十几年大牢,还怕她这套?”“顺便提醒你一下,检察院在审查你的案子的时候,你的口供并不重要,他们根本不认可,只看证据。所以我提审你,就是走个过场,你说了,是坦白从宽,你不说,是抗拒从严,孰轻孰重,你自己想吧。”说完这句话,静丫头就掏出手机,自顾自地摆弄了起来,把肖丽凉到了一边,“哦,对了,你有前科,法庭审理的时候会充分考虑到这一点的,上次是无期吧?这回怎么也能判你个死刑立即执行。”肖丽颤栗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审讯室里一片平静,沉闷压抑的气氛足足过了有半个小时,老罗抽掉了半包烟,终于坐不住了,“走吧,今天没戏了。”“等等。”我一把拉住了老罗,监视器里,坐在椅子上的肖丽不安地动了动。“你听说过临终关怀吗?”肖丽抬起头,轻声问道。静丫头抬起头,皱了皱眉,“和临终关怀有什么关系?”“给我杯水!”肖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请求道。静丫头示意身边的警察给肖丽倒了杯水,肖丽一口喝了下去,这才缓缓说道,“是秦老爷子自己想死,从我到他家第一天,他就跟我说,活着太没意思了,还拖累了儿子。”“他要是没瘫痪在床,秦老板现在肯定是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媳妇也不会跟别人跑了。可是就因为他这个病,秦老板得放下一切在家里照顾他,他觉得对不起秦老板。”肖丽顿了一下,“其实我觉得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躺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了。”“我伺候过很多瘫痪在床的老人,儿女们觉得好吃好喝地供着,延续老人的生命就是孝道了,其实,根本不是那样的。”肖丽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他们躺在床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什么也不能干,就连吃喝拉撒这种事,都得靠别人帮助,他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一无所知的孩子。他们就像被囚禁起来一样——囚徒也比他们自由的多,至少,他们能自己活动。可这些老人,他们真的是生不如死。”“所以,你给他买了农药,帮助他完成了一死了之的心愿。”静丫头点头,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临终关怀?你知不知道协助他人自杀是以故意杀人罪定罪的?”“我知道。”肖丽点头,“所以我没有杀人,我是买了敌敌畏,但是我没给他,我反悔了。”“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承认?”静丫头旁边忙着做笔录的警察啪的一下把笔摔在了桌子上,怒目瞪着肖丽,“我看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真的没有杀人!”肖丽无奈地说道。监视器前的我却皱起了眉,“不是你,会是谁呢?”“听她胡扯,证据确凿了,不是她还能是谁?”老罗笑了一下,拍了拍手,“行了,这案子完事了,得亏没用咱们出什么大力,要不然,这案子可真赔死了。”“不对!”我缓缓摇了摇头,猛然想起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匆忙拿过卷宗,翻开到记录着秦钟当天行动轨迹的那一页,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一下子瘫在了椅子里。“老简,你咋地了?你可别吓我!”老罗惊恐地看着我。我摆了摆手,“我没事,去把静叫过来,我觉得,咱们都搞错了。”“哎。”大概是被我的表情吓到了,老罗二话没说就走了出去。五分钟后,静丫头一脸不情愿地走进了监控室,“小明哥,你咋了?眼瞅着我那边就要有突破了。”“静,我们,可能弄错了。”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弄错了?啥意思?”静丫头不解地看着我。我把卷宗推到了静丫头的面前,“你仔细看看秦钟当天的行动轨迹。”静丫头狐疑地看着我,尽管都快能背下来卷宗里的内容了,还是依言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这才看着我,“没问题啊,这些我们都核实过了啊。”“秦双那句话,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我问。“秦双?哪句?”静丫头犹疑地翻看着卷宗。“秦双说,秦钟回到家,猫突然死了,秦钟抱着猫去找秦明的时候,发现秦明也死了。”我耐心地说道。“这没毛病啊。”老罗一脸茫然。“有。”我笃定地说道,“秦钟回家就发现秦明死了,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喂猫。”静丫头“啊”的一声,“我明白了,秦钟没有时间下毒,喂猫的也不是他,那就只能是秦双,可注射器上却只有秦钟的指纹,他要隐瞒的根本就不是肖丽下毒这事,而是……”“没错。”我点了点头,“他要隐瞒包庇的人,是秦双。所以,他才那么担心秦双。”“可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毒药来源和去处都和肖丽有关,肖丽又有过前科,不是她还能是谁?”老罗摊了摊手。“但是,却多了一个变数,下毒的人也有可能是秦双,而且——”我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说出那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有很大可能就是她,秦钟不会连这种事情都没搞明白,就去包庇她。”“秦双为什么要那么做呢?”静丫头却是一脸的狐疑,随手翻看着一张鉴定报告,却轻咦了一声,“这上面说,敌敌畏瓶子上有一组不明指纹。”三个人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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