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和曾景林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刚结婚那会儿他们还会一起去看电影,一起讨论某本书的观点, 或者说说身边发生的有趣事情,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们一天到晚说的话不超过五句,而且句句都是围绕着女儿,有时候女儿不在他们身边,她都感觉好像不知道该跟丈夫说什么。她也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单独出去吃饭或者看电影,甚至他们已经很久没做夫妻那事情,有多久?大半年,或许更久也说不定,就是他不提,她也不想要,他们活得好像住在一起的宿舍兄弟。他们对生活的追求也越来越不一样,她觉得他在单位干了那么多年,位置一点也没有挪动,她劝他跟自己一样去报考大学,要么去进修,但都被他给拒绝了。不仅拒绝,他还觉得她折腾,“学那么多干吗,难道我进修了单位就会给我升职加薪不成?单位里讲究的是资历和人脉,不是学历。”曾景林在钢铁厂的工会里头当个不大不小的领导,要往上爬资历不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往上爬只能慢慢熬资历,然后再加点人脉,等四十岁了才能往上升一升。可这几年厂子效益一天不如一天,他虽然工资没少,可林向雪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因此想让他找好后路,但曾景林觉得她杞人忧天,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对于要不要生二胎这事情两人也有分歧,一开始她的确是想着等上完大学后考虑二胎,可当她学得越多看得越多,她就越觉得自己不足,她想进一步学习,如果这时候怀孕的话,她的学习和事业就要被迫中断。这是她不想看到的。但她婆婆一直没放弃想让她生个儿子的想法,她不敢在她面前说这些话,便每天洗脑般在曾景林面前说,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曾景林想法也改变了,他想多要个孩子,虽然没明说,但她看得出来,他其实想要个儿子。如果只是想多要个孩子,或许她不会那么反感,可他们这种明里暗里想要个男孩,那他们的女儿算什么?她不由担心,若真生了个儿子出来,她的小芒果岂不是要从此活在父亲和奶奶的偏心里面?白瑜因为她妈的偏心而导致的痛苦,她看在眼里,她实在不希望她的女儿也遭受这样的事情,于是她一直找借口拖,可去年九月,上面发表了《关于控制我国人口增长问题致全体党员和团员的公开信》,并提倡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她和曾景林两人都是党员,除非他们以后不想在单位做,否则他们就必须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二胎不能生了,婆婆因此气病了,曾景林也跟她冷战了一个月。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虽然后来两人和好了,可这成了她心中一根刺。怎么说呢,他们的婚姻跟一棵大树一样,外面看似没什么问题,里面却早已被蛀虫给蛀空了。千疮百孔。这成语用来形容他们的婚姻再适合不过了。有时候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白瑜和江霖两人结婚那么多年感情还那么好,为什么她和曾景林就不可以?白瑜听到她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婚姻的本质,其实就是一地鸡毛。上辈子她就没能把婚姻给经营好,这辈子她运气好遇到了江霖,要是当初她选择了江家其他兄弟,现在说不定还是会面对同样的问题。林向雪也只是一时冲动,这会儿冷风一吹,她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你不用担心,我没事了,你们今年过年还是不回来吗?我都快三年没见到你了。”她不会离婚,家里人也不会让她离婚。况且小芒果还小,她可不想女儿因为他们被人嘲笑和欺负。白瑜看她自己想明白了,也不多嘴:“目前还不确定,到时候还要看江霖那边有没有假期。”之后两人就毕业工作等问题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第二天起来。白瑜一早起来给大家做早饭,煎四个荷包蛋,夹在自己做的吐司面包里面,再来四杯豆浆,这叫中西结合,完美解决一顿早餐。吃完饭后,她和奶奶告别,然后一手牵着念念,一手牵着明舒出了门。十一月的广城,像个慵懒的美人姗姗来迟,到这会儿才有了一丝秋天的味道。道路两边异木棉树在这样的季节迎来了盛花期,淡紫红色的花朵颜色鲜艳,一朵朵一簇簇一条条,仿佛一顶巨大的粉色伞罩在树冠上,远处是瓦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美得仿佛漫画中的场景。据说异木棉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秋樱,也有人叫它美人树,这样的美景在京城这个季节是看不到的。白瑜出来得早,便拉着念念和小家伙两人在树下拍了好多照片。念念倒好,让她拍什么姿势她就乖乖摆什么姿势,但明舒却很有自己的主意,让她笑,她就问你为什么拍照一样要笑,不笑不行吗?万一有人不开心笑不出来呢?让她捡地上的花儿做出嗅闻的动作,她却来了一句,“妈妈,缨姨说花朵是植物的繁殖器官,你让我闻花,就是让我闻花的屁股。”“……”白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孩子懂太多就不可爱了。最终她给念念拍了几张后宣布不拍了,否则她担心自己会被女儿问得哑口无言。来到学校,负责带学生们去试镜的林老师已经过来了,正在跟其他家长做解释:“这次要拍的是个民国时期的爱情剧,小演员们是演男女主角的小时候,总共需要两个女孩,三个小男孩。”“他们不仅在我们学校挑选,在其他学校也安排了挑选,因为要求比较严格,目前只挑选到了两个男孩,还差三个。”林老师说得口水都要干了,转头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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