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困惑道,“你这是为何?”为何?王铮顿时想起了那日宋时清明里暗里说他对顾瑶痴心妄想,心中冷笑:“呵……宋时清呀,以前只是个侍郎之子,还受了郡主厌弃,他能当上太子伴读,只是圣后瞧中了他的模样罢了。”“他那时候可不敢惹我,圆滑着呢。长乐公主很喜欢他的脸。”“你说,”王铮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挑着眼尾,桃花眼却含冰霜,“他怎么就尚了公主呢?一步登天……”他一番不敬话语暗示了自己的身份,显现出几分口无遮拦的纨绔模样,东宫境内,有恃无恐。谢不敏是宋时清的门生,自然要回护上官:“宋大人与长乐公主青梅竹马,天子赐婚,自然是绝配。”“绝配?”王铮从鼻间挤出一声嗤笑,随后,他笑得愈发大声,手扶着朱墙,差点没站稳。“我逗你玩呢!贤弟,你真是太有趣了!”
王铮笑吟吟道:“你知道那位夫人是谁么?”谢不敏看着他。王铮正欲开口,却被女郎的一声呼唤打断。“王铮!”女郎从墙上一跃而下,圆领袍方便而轻盈。她的面容同初见一般艳丽,浑身的灵动未减半分。她一眼便望向了那贵气的公子,笑着同他说话,就在谢不敏犹豫踌躇时,顾瑶注意到了这个美少年。一身清俊模样,稚气天真中混杂着古板正经,像是一根未长成的翠竹,浑身有股韧劲。还小呢。顾瑶一眼便想起了他是谁。虽然有宋时清的缘故,但是,无疑,这个少年确实令她印象深刻。宋时清的眼光真好啊……这个谢不敏,绝非池中之鱼。顾瑶笑着朝他摆摆手:“你是谢不敏么?”少年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难掩激动:“嗯!……啊,我是!”顾瑶觉得他的反应好有趣,继续问道:“宋时清是你的恩师吧?那你现在来东宫,是向太子效力的么?”谢不敏:“是的。”顾瑶歪了歪头:“你刚入朝就站队,不怕别人说你趋炎附势啊?”谢不敏只看见心上人的可爱模样,道:“宋大人本就于我有恩,自然是要知恩图报。”顾瑶笑了:“我们宋大人眼光真好呀!这么个好苗子就让他拔了!”我们宋大人……?哼,什么我们!王铮阴阳怪气地开口:“不是还把长乐公主的魂儿也给勾走了么?一个谢不敏算什么。”讲得好像顾瑶对宋时清死心塌地非他不嫁了一样。顾瑶感觉这样有点损坏她的威名,哼哼道:“才没有把魂勾走呢。”她小得意地说:“是长乐公主把宋驸马的魂勾走啦——”王铮笑道:“你有不要脸诶!”顾瑶:“长乐这么可爱呢。”谢不敏在心里向宋大人告罪。他有些晕晕乎乎的,暗自不敬了起来:只怕传说中艳丽风华的长乐公主,也不及面前女郎的万分之一。他看着她,心里就已经有些满足了。可是瞧见了一旁的王铮,虽然二人有说有笑,可他还是想起了在茶摊那日,顾瑶的黯然神伤。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顾瑶忽然道:“你长得真好看呀。”王铮眉峰一挑。谢不敏脸顿时红了。啊……她居然在她夫君面前这样夸自己……“你要小心啊,”顾瑶提点道,“东宫过去就是盛阳公主府。”盛阳公主是有名的浪荡,民间传闻她府内有面首三千,她的公主府原是四皇子的王府,四皇子在边境追敌时“杳无音讯”,她便踏着“亡弟”的尸骨鸠占鹊巢,把皇贵妃气得吐血。盛阳公主也有理,不给她造公主府,那她住住亲弟弟的房子怎么了?面首三千着实夸张了,不过盛阳公主好色是真的,几乎每年殿试后的探花郎,都会被她掳去府上贪欢一晌。顾瑶自言自语:“不过盛阳长得也不错,你要是有心,趁她出府的时候自荐枕席也行。”谢不敏脸都白了,疯狂摇头:“不、不要!”“也对,”顾瑶表示理解他,“你要是脸皮薄,只要让她瞧见你,凭你的相貌,她肯定直接绑了你。”“你就欲拒还迎一下……诶呀……你懂的。”她挤眉弄眼。王铮也劝慰道:“贤弟,拒绝不了的话,就享受吧。”他啧啧道:“别的不说,盛阳公主的技术,诶哟,能让你这种小少年食髓知味。”顾瑶惊了:“真的吗?这么好?”王铮:“咳。讨厌啦。人家身心都只有你喔。”谢不敏立场异常鲜明地拒绝了:“我不愿意的!”顾瑶也不再逗:“你如今进了东宫,若是真的不愿,便可以向旁人求上一求,宋时清这种老好人肯定会帮你的。”谢不敏真的怕了,他是听过盛阳公主威名的,连连点头。顾瑶见时辰差不多了,再晚下去怕是要被太子殿下记上小本本,带着他们往山亭处走。东宫内也有属官,官员品级真要数数还比一些投诚的小官僚高上不少,而且这次开大会几乎能沾边的都叫上了,少不得想来太子这边露面的。前座席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显然是要紧的人还没到齐,太子殿下就坐在正上方,见缝插针地批奏折。宋时清这般会做人,到得自然也是这几个人中最早的。他低头,手持一本章册,面有沉吟之色。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八风不动地垂着眼眸,很是不为外物所扰。顾瑶用了内力,悄咪咪地绕到他身后,捂住他的眼睛,在宋时清耳边悄声道:“猜猜我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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