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身边经过时,慕昭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薄荷烟草味,心脏重重跳了下。随即想起刚才的吐槽,在内心纠正——他就算再混,也有无数女生前赴后继。黄佳桦的座位在里面,秦屿池走到倒数第二排,而后转身,掀起眼皮,懒懒地看向快步走过来的黄佳桦,静静等着她过来,没有不耐烦,反倒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因着他转身的动作,慕昭这次看清了他的脸。从她的角度看去,最先入目的是他冷白修长的脖颈,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带着点野性和不羁。再往上是利落分明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以及漆黑到不透光的眼眸。其实不只是她,教室里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所以慕昭明目张胆地打量并不违和。唯一的不同是,她似乎是这间教室里和他距离最近的那个。近到能看清他眼底泛起的红血丝。也许是她的目光过于放肆,秦屿池忽然低头看过来,深邃的眸子锐利地看着她。慕昭心口猛地跳了下,有种偷看被抓包的无措,但同时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悸。一时说不清哪种情绪占上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两人的目光短暂的交汇。慕昭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不过在她垂眸的前一刻,男生的目光就从她身上挪开了。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事实大抵就是这样。只有心思不纯的人才会把巧合衍生出各种她想要的含义。慕昭手指顿了下,脑海里闪过方才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意外、惊讶、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平静得像是在看陌生人。没认出她吗?慕昭垂下眸,不想继续再看。她拿起新发的教材,翻开扉页写自己的名字。然而,对现在的她来说,连逃避都是一种奢侈。甜腻的香水味越来越浓,慕昭握笔的手指顿住,本能地皱起眉。黄佳桦走到秦屿池跟前,满脸娇羞地看着他,嗓音比她身上的香水味还甜腻:“你真好,我更喜欢你了。”似是被她的话取悦到,秦屿池胸腔里闷出几声笑,懒散的,漫不经心的。嗓音很好听,略带沙哑的磁性。黄佳桦知道全班同学都在看她,被羡慕嫉妒勾起的虚荣心蛊惑她做出平日里不敢的大胆动作,选择性地忘记秦屿池最初和她说过的——有洁癖,不接吻。这么多人看着,他总会顾忌她的面子吧。念及此,黄佳桦踮起脚尖,瞄准他的薄唇凑过去,但在碰到的前一刻,秦屿池忽然别过脸,她的吻只落在他的脸颊上。众目睽睽之下,他这点面子都不给自己,黄佳桦气的眼眶都红了,睁大漂亮的眼睛瞪着他。但对上他漆黑犀利的眼眸,满腔的委屈瞬间消散,转化为不知所措的心慌。——秦屿池不喜欢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这是她从他舍友口中打听到的忠告。黄佳桦主动服软,轻轻拉着他的衣摆,声音被她压的很低,带着几分讨好意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了。”她紧张地看着他,等待他对她的审判。安静几秒,秦屿池薄唇轻扯,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骨子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低低笑着:“以后乖点。”黄佳桦连忙点头:“嗯,我会乖乖的。”他们对话的音量不高,但近在咫尺的慕昭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她低着头没看他们,可仅凭这段对话,就能脑补出一幕男女调情的暧昧画面。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等回过神来,笔尖在“慕”字最后一个点上不知道停多久,黑色小点被水墨洇成漆黑的疙瘩团。渗透薄薄的纸张,一连染到后面的十几页纸。慕昭失神地看着黑疙瘩。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但时间被拉的格外的长。前排的暧昧调情声不断,随着空气灌入慕昭耳中。胸口有些闷,慕昭抬手扯了扯衬衫领口。她想,下节德语课一定要坐的离他远一点。
如果早知道这是一场自虐,她一定不会在电脑前守三个小时,只为在 4◎“ich liebe dich”◎然而,就像墨菲定律说的那样,越不想发生的事,往往发生的概率越高。慕昭是法学院的,而秦屿池是计算机系的,两个不同专业的人如果不是提前约好,想在偌大的校园里遇见并不容易。更何况,两人的专业分别是文理科的卷中之王,尤其是大一刚入学,通识类课程多,课表安排的满满的,期末月的周六都会被老师拿来补课。他们俩课表唯一重合的就是周一早八的德语课,也是在第二周的德语课上,慕昭第二次见到秦屿池。不过在这一周内,不停地有人在她耳边念叨这个名字。“日,秦屿池居然是s省的理科状元,他这种大帅逼是怎么静得下心学习的?”“卧槽,他爹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就那个秦禾地产,能用钱把我砸死的秦禾地产!”“一个人是如何做到又有钱又帅的同时学习成绩还牛逼的,他妈的,上帝真是不公平!”“更不公平的是,他前段时间研发的一款游戏被著名的互联网公司高价买走,听说版权费有八位数。”“研发什么游戏?他不是才刚上大一吗?”“所以说上帝是不公平的,秦屿池不仅有钱长的帅,他妈的智商还高。”“……”她们讲的时候,慕昭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意外,因为她很早就知道这些。上帝总是格外优待他,让他得到一切都那么容易。资质平庸的她需要花费十倍的力气追赶,才能勉强跟得上。怕历史重演,德语课那天,慕昭提前半小时去了教室,刻意挑了前排靠角落的位置,正低头复习上节课的德语笔记,教室忽然响起一阵骚动。和上周一样,熟悉的骚动声。“靠,换新人了啊,”叶清薏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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