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宇宙中到底算什么?”殷弦月看着天空,歪了一下头,“我说过,神是宇宙的尘埃,那人类呢?”“是星星。”山羊说,“是组成宇宙的,一颗星星。”殷弦月笑了笑:“好吧。”山羊挑了一块避风的石头,让殷弦月靠在那里先睡一觉,他自己则守一整夜,以防有野兽靠近。次日,拉美西斯一世终结了他法老的一生。帝王谷附近的卫兵提前过来检查石门,山羊击其后颈全部打昏后,拿到石门的钥匙。封存数年的石门被打开,内里的灰尘在阳光下翻腾旋转,殷弦月跟在他后面。山羊在前,相当娴熟,仿佛走过无数次这条路。在地宫内辗转约莫十多分钟后,停在存放图坦卡蒙尸身的墓室前。事实上图坦卡蒙的墓室非常小,小到不似法老而更像是贵族或大臣。殷弦月眼睁睁地看着山羊打开墓室的门,想起真实历史上,图坦卡蒙的墓室门口有多处的两组封印,那种封印是墓室建成之后,将法老放置于此之后,守墓人再走出来,封印门。真是历史上,图坦卡蒙多出了两组封印,并且门口有一些杂乱的脚印,可三千年来没有被盗走任何陪葬品……他略微诧异地看向山羊,张了张嘴,又没说什么。会是你小子吗……殷弦月想,难不成这后来加上的封印,是他们进入了墓室又离开?“进来。”山羊说。“哦……”图坦卡蒙的棺椁有三层,第一层是普通的木头镀金,而第三层,是一个两百来斤的,黄金的棺椁。殷弦月觉得诡异,因为山羊必定来过很多次,同样的事情,他也绝对做了很多次。到这里,殷弦月隐隐地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他临到这个时候,又无路可走,退无可退。他舔了舔嘴唇,吞咽了一下:“山羊,我觉得……”“呃!”话未说完,山羊一刀已经刺了进来。刀尖不偏不倚刺入心脏,殷弦月看见山羊如释重负的表情。山羊微笑:“别怕,马上就好了。”殷弦月感受过一次心脏破裂的痛感,毋庸置疑这一刀和异种神少女的触手比起来,承受着要轻松一些。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反应,是握住裤子口袋里的安卡。山羊说:“神之血。”“要畏惧神之血。”殷弦月喑哑着对他说道。窄小的墓室里,在陨铁刀尖触碰到神明心脏的下一秒,一个呼吸的时候骤然亮起震爆弹一般的光亮。图坦卡蒙身边陪葬的稀世珍宝、从山羊手腕手套出露出的狐狸毛、殷弦月绝对坚毅的视线,皆无所遁形。山羊没有拔出匕首,他微笑着,眼瞳迅速变化着诡异的颜色,接着那对瞳孔不再聚焦,瞳仁与眼白融为一体,好似一个纯色的玻璃球——
山羊高呼出洛尔大陆的童谣:“鸟兽占据天堂时,神明去流浪——”那震爆弹一样的光亮来源于地面,接着,山羊拔出匕首,神之血溅射出来,殷弦月顺着力道迎面跌下去。山羊:“亲爱的牧羊人,亲爱的……牧羊人。”殷弦月没有感受到地面,而是跌在了一层兽毛上。他视线里,出现了一柄长刀。这柄刀,映入他眼瞳,似乎,是砍在他眼球。一把雁翎刀,漂亮的雁翎刀,最终没入一只白狼的心脏。殷弦月胸口的血汩汩地向外流,心脏被刺破时泵血功能受到影响,血会疯狂地向外喷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个呲水枪,在白狼雪白的皮上狂呲。这么想的时候,他居然笑了一下。接着山羊矮身蹲下来,他抓起殷弦月的手,帮助他握住雁翎刀的刀身,他攥着殷弦月的手,在刀上握紧。削铁如泥的刀立刻割破他掌心,血顺着刀身,淌进白狼的心脏。殷弦月眨了眨眼,他感到手里的安卡微微发烫。他唤了一声:“路槐?”嘭!肉身撞上石墙的声音。垫在殷弦月身下的野兽消失了,但这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军装的路槐一手兜着殷弦月,另一只手持雁翎刀,用刀柄撞向山羊,恐怖的力量直接把他甩上墙。山羊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下磕破的下颚,对路槐说:“你要是把我弄伤了,谁召唤伊莫顿来救他?”山羊眸子一沉:“洛尔竟会喜欢你这么粗暴的人。”山羊满不在乎地看着路槐, 轻轻摇头:“幸运的狗,博得了两位神明的青睐。”“洛尔大陆只有一个神。”路槐凉声道。山羊哼笑了一声,似是无奈道:“洛尔大陆只有一个神,那就是殷先生, 所以你是不是该对我稍微礼貌一些, 否则这位神, 就会死在古代埃及帝王谷——啊,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心脏破裂的状况下,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收缩都会剧痛无比,并且这种痛觉通过神经进入大脑,让大脑感知到这份疼痛之后,大脑认为身体遭受了致命攻击,大脑会紊乱甚至崩溃。人就是这么被疼死的, 先是生理创伤,再是失血、休克,这如极刑的痛苦并非肉体凡胎能够承受。但人的自我催眠也非常强大,通俗来讲就是一种人类内心的自我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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