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斟酌词句之时,传来三声“梆——梆——梆——”的声音,三更天了。“我该回去了。”“你该回去了。”两人异口同声,抬头看着对方,都笑了。宁锦婳想的是,金鹦或许该回来了,她知道她会武,且在内宅伺候,若不把她支开,她不放心出来。梵琅只是觉得夜寒,她穿的单薄,怕冻着她。总是殊途同归,两人没说多余的话。宁锦婳没走多远,忽然听到身后一声,“等等——”梵琅大踏步走到她跟前,方才走的急,他的气息略显凌乱。“给你。今天……带不了一筐。”他掌心赫然是三颗圆润的青梅,他正直直看着她,透绿的瞳仁里似有一把火,坦诚而热烈。宁锦婳骤然狼狈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次日,宁锦婳睡到日上三杆,抱月正给她梳头发时,金鹦气势汹汹走了进来。“你骗我!”“欸,怎么说话呢!”抱月也是火大,“昨天一顿苦口婆心,白教你了?”金鹦懒得理这狗腿子,直冲宁锦婳道:“什么劳什子徐记,城南根本没有!”她昨日到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她在城南一家一家找,问了人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宁锦婳:“……”她属实没料到。她自从来到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去了一次白云观,怎么可能知道城南的糕点铺子?她昨日只是随口诌了个名字,恰逢金鹦出言不逊,她找个由头支开她。山楂糕又不是什么稀罕物,诺大一个城池,连个姓徐的卖山楂糕都没有么?巧了,还真没有。“可能是我记错了。”宁锦婳照着铜镜,对抱月道:“往右边扎点儿。”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深深刺痛了金鹦的眼,怒火渐渐冲破理智。“毒妇!”她咬牙切齿,“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王爷!”沉默许久。“哐当——”一声,铜镜前的钗环散落在地上,金钗还好,玉做的已经碎成了几截儿,满地狼藉。宁锦婳的脸上也没了方才的淡然,她骤然站起来,眸光凌厉,“我配不上他……哈,我配不上他?”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她浑身的肌肉紧紧绷着,声音也变得尖锐。“你可知道,当初是他陆寒霄死乞白赖跪在我宁府的祠堂里求娶我的。”“他亲自求来的!”“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