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装什么好人!”熙嘉靠骨气撑着气势。言子绪耐心不足,一共两块糯米糕, 想了想,当着她的面先吃了一块。“你……”熙嘉气得语无伦次, “你这样……你就是这样给人道歉的?”她实在气不过, 上前一巴掌把碟子打翻, 糯米糕落了地。言子绪顿时庆幸, 还好他先吃了一块。“浪费。”他慢腾腾弯腰捡起来, “谁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熙嘉嘴唇蠕动, 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骂起。“你搞清楚,这是我家。”言子绪眉头紧锁,心中郁闷,“你知不知道,自从来了京城,所有的生意我都要重新接手。谢兄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已经抽不开身来帮我,我每天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应付无数个各怀心思的人。焦头难额也就算了,可那些人精一样的掌柜觉得我年轻、觉得我愚笨,明明我是少东家,结果我还要反过来受他们的气。好不容易回了家,只是要盆水洗个手,结果还要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劈头盖脸一顿训!”多日来怨气和委屈寻到了出口,不想让朋友担心,所以对着陌生人肆无忌惮。言子绪红了眼睛,“我知道你大概率不是女使,还可能身份显赫我惹不起,可我只是要盆水啊,你不愿意不可以好好说吗?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自己不够斤两,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不够让你们信服,但你们至于每一个人都要嘲讽我一遍吗?背地里不够还要当着我的面来?”“我是犯了天条吗?还是什么天生的受气包,人人不高兴了都可以来踩一脚?”熙嘉懵了。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企鹅君羊81481六9流伞言子绪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把没吃完的半个糯米糕塞进嘴里。自知失态,他轻笑,又自嘲,“我真是多管闲事,你爱吃不吃。”他转身离开,留熙嘉独自在晚风中迷茫。第二天清晨,清早出门的言子绪碰上了同样一大早就要出门的谢濯臣和沈烛音。沈烛音将早饭分给他,“我今天听辛娘子说,你这些日子忙到早饭都来不及吃,是和京城商铺的掌柜交涉不顺利吗?”“没。”言子绪笑笑,“在鹿山的时候,有谢兄分担,如今我一个人干从前两个人的事,自然就有些忙不过来。”谢濯臣扶着沈烛音上了马车,接着回头跟他道:“若是遇到难事,还是可以来找我商量,不用一个人硬撑着。”“我哪会跟你客气啊。”言子绪尽可能地轻松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这两年还是有长进的,你们尽管去忙自己的事吧。”沈烛音从车窗探头,“那你记得按时吃饭啊,身体要紧,别累坏了。”“自然。”言子绪边说边走进自己的马车,“你们也是。”两辆马车驶向不同的方向,沈烛音直到看不到他了才放下车窗的帘子。“你觉不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些。”“嗯。”谢濯臣叹了口气,“但他总要独当一面的,必经之路罢了。”沈烛音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们的马车停在了卢府门前,卢府的管家站在门口,像是等待已久。“谢公子。”管家同卢老一样白发丛生,“这个姑娘便是秋穗娘子的女儿吧。”沈烛音微微屈身行了一礼,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想起这些许久不用的礼数,还是前世订婚后,平西王妃耐心教她的。两人在管家的引领下进了卢府,在厅堂见到了穿得正式的卢老。沈烛音怯怯地躲在谢濯臣身后,扮演着曾经的自己,懦弱又无害。她觉得这人长得并不慈祥,但又觉得是自己不喜欢生人。卢老一见到她,精神都好了几分。谢濯臣率先开口,“问前辈安,她便是前辈想见的,秋穗姑姑的女儿。”沈烛音看了谢濯臣一眼,大着胆子问安,“小女烛音,见过卢老。”“过来。”老人柔声道。沈烛音不安地望向谢濯臣。“去吧。”得到他的应允,沈烛音才缓慢地挪动脚步上前。卢老注视着她,目不转睛。与此同时,管家送上来一碗清水,托盘上还放着一把刀。谢濯臣眉头轻蹙。“好姑娘,你知道你爹是谁吗?你娘有没有跟你提过?”沈烛音摇了摇头,“我很小的时候娘就去世了,我都不记得她的样子,更别说爹爹了。”“那我们现在验个亲好不好?”沈烛音愣愣的,“跟谁?”“跟我。”
沈烛音和谢濯臣双双瞳孔一震。半晌没有动弹和反应。老人给了他们时间接受这个消息,自己率先伸出手,管家拿起刀,割开指腹,一滴鲜血落入清水。沈烛音盯着那碗水,惶然地,迟疑地,伸出了手。痛感只有一瞬间。屋内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清水里的两滴血,连呼吸都不敢重,唯恐影响结果。沈烛音瞳孔紧缩,因为两滴血真的相融了。她心头没有惊喜,满是茫然,不自觉地后退。老人则大喜。管家跟着激动,“真是我们家的小姐,老爷,您还有后!”谢濯臣扶住脚步踉跄的沈烛音,自己亦是茫然,“前辈,您……您的儿子去过谢府?”老人看向沈烛音的目光里满是慈爱,“不是我儿子,是我。”可他的年纪足够做沈烛音的爷爷啊!两个人不约而同向对方靠紧。在意识到沈烛音更需要支撑的时候,谢濯臣强迫自己冷静。“您什么意思?”老人的眉目间忽地染上怅然,叹了口气,“我虽与你爹谢尚书差了些年岁,却很投缘,当年算得上莫逆之交,两个府上常有往来。有一日,我与他在谢府把酒言欢,喝得酩酊大醉,你的母亲沈夫人夜晚寻来,亲自照料你的父亲,但不能对我不管不顾,便让她身边的秋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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