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俩的反应,穆暃了然。“好,那我们先撇开他的身份不谈,你们觉得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穆暃向来是爱看热闹的主,一整个婚庆仪式,他都没离开过舞台周边,所以可以说目睹了全过程,因此他很清楚:“他那股狠劲儿,说跟将军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不为过吧?”在场同样经历或目睹了事情经过的其余三位:“没那么夸张,”修竹跳出来打圆场,“但确实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目标就是凌少将军。”“您要不想想,有得罪过谁吗?”凌舒沉思片刻,皱着眉摇了摇头,他对这只雌虫也毫无头绪。“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单纯的报复社会?”宋云辛不相信像凌舒这样骨子里透着温柔的虫会得罪谁到这种地步,“他最后不是又去攻击那两个花童了吗?”“嗯”穆暃做思考状,“如果是单纯报复社会的话,他没必要等到婚庆仪式啊,婚礼现场那么多虫,而且还特意跑上舞台?”宋云辛被噎住,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委屈地看着凌舒:“可是他根本就不是会得罪谁的性格啊。”穆暃抿了抿唇:“真不好说。”宋云辛:穆暃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有的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云辛很泄气。这时修竹忍不住插话道:“等一下,难道,你们都没朝那方面想过吗?”后排的三只虫不由齐刷刷看向修竹。“凌少将军不是刚从那件事脱身吗,你们这么快就忘了?”宋云辛和凌舒面面相觑。“你的意思是,应琮。”修竹点点头:“难道没这种可能吗?”宋云辛皱了皱眉:“可是应景盛和应琮,不是被流放三族了吗?”应景盛和应琮早在雄保协公布处理结果的当天, 就被流放三族。如果真如修竹猜测的那样,今天的袭击事件跟应景盛和应琮有关的话,那这是一场报复?应家还有漏网之鱼?或者说死士一类的?可是, 导致应家被流放的始作俑者, 又不是凌舒。更确切的说,凌舒甚至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 他与应家唯一的矛盾, 无非就是在当初庆阳侯府上推了应琮一把, 真的至于让应家不依不饶, 追到这个地步?“哎,想不明白,”穆暃大概也觉得伤脑筋, 皱着脸摇了摇头,“不过, 反正那只雌虫也被控制住了, 等将军的伤口处理好了,再回去仔细审问呗。”宋云辛眉头紧蹙,心里很乱。要是确如修竹所说, 应家尚有余孽, 并且愿意为了他们做出在大庭广众发动袭击这种事,那有没有可能今天就只是个开头?有一个躲在暗处的不定时炸弹,随时准备着攻击凌舒?
正当他慌乱不已, 宋云辛感到一股力量从手心传来。凌舒不知何时反扣住他的手掌,感应到他的心神不宁一般,正一下一下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 传递安抚:“世子殿下,别慌。”“不会有事的。”凌舒注视着他, 双眸像秋夜无风的湖面,洒下一面明镜,无波无澜,徒留一汪静谧与深邃。宋云辛躁郁难耐的心瞬间安宁下来。一直以来,他都好喜欢凌舒的目光,温柔缱绻,如藏着万千私语,偏又隐忍不发,似能容纳百般。他喜欢被凌舒注视的感觉,这对宋云辛来说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他也总是不知死活地沉溺其中。见世子殿下直直地盯着自己发愣,凌舒耳尖微红,抓紧了他的手。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力道,宋云辛才将自己从凌舒的视线中抽离出来,他不自觉将头靠在凌舒肩膀,在他耳边低语:“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凌舒下颌轻轻触碰宋云辛头顶:“我会的,世子殿下请放心。”“还是先看看凌少将军的伤吧,剩下的事之后再说,咱们到医院了。”修竹把悬浮舱停在了紧急伤情通道,如此,凌舒可以跳过寻常就诊前期繁琐的步骤,直接接受治疗。接诊的医生抬起凌舒的伤口看了看,吩咐旁边的助手:“准备缝针。”一直到凌舒被推进了就诊室,宋云辛才稍微松了口气。见宋云辛还是满脸愁容,穆暃语气轻快地安慰道:“这点伤对将军来说就是小儿科,世子殿下您真的放宽心吧。”“行了,道理都懂,但是凌少将军一天没痊愈,他一天也不会放宽心的。”修竹说道。穆暃耸耸肩:“你们,真是没见过世面。”修竹白了穆暃一眼。凌舒的伤确实不算严重,不到半小时,医生就为他处理好了伤口。“哪位是家属?”医生虽然嘴上这样问,但目光早已落在宋云辛身上。“我是。”宋云辛生出一种不合时宜的欣慰感。“完善一下手续。”跑完手续,医生简单叮嘱几句后,便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走出医院,来到悬浮舱前的几只面面相觑。“咱们现在,去哪儿?”修竹问。“回‘星河水韵’?”修竹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穆暃:“你的意思是,婚礼照常举行?”说罢,修竹和穆暃不约而同看向宋云辛和凌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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