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捏了下矿泉水瓶子,缓缓抬起头和她望着同一片蓝天,眉眼渐展。
……
下山的时候,反而是姜暮故意放慢脚步,还没走几步就问他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还几度想去搀扶他,被靳朝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一直到了山脚下,姜暮问他:「你现在住在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靳朝沉默了片刻,喊了她一声:「暮暮。」
而后眸色漆黑有力地转向她:「我是残疾,不是残废。」
一句话说得姜暮双颊微红,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靳朝不想让彼此都太难堪,叫了辆车,顺道先把她送了回去。
姜暮下车的时候,回过头眼神哀伤,几度想再说些什么,可她也明白很多事情,很多情感无法在顷刻之间理清楚,她现在自己也很乱。
靳朝侧过眸,望着她略显憔悴的模样,对她道:「回去吧,下午好好睡一觉。」
姜暮嘱咐了一句:「那你慢点。」
靳朝点点头,她关上了车门目送着他离开。
回到出租屋后,姜暮洗了个澡,随便弄了些吃的便躺在了床上,很多年没这么哭过了,整个人都有点虚脱,但却睡不沉,那爆炸过后冲天的火光再次像可怕的梦魇钻进她的脑中,让她几次惊醒,最后干脆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拿出手机找到顾智杰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她出声问道:「你知道研究所附近哪里有报考驾照的地方吗?」
顾智杰笑道:「你不是说不急吗?怎么突然想要考驾照了?」
姜暮「嗯」了一声:「想早点考出来。」
顾智杰也的确把她的事放在心上了,第二天中午休息就来找姜暮,领着她去了附近的驾校,报名交钱整个流程姜暮干脆利落,从驾校出来后,顾智杰告诉她没事的时候可以带着准备科目一的考试了,快的话两个月就能拿本儿了,姜暮点点头。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她下了班就回去啃交规,还弄了套考试题库刷了起来,而靳朝自那天爬山后好几天没联係她了。
那天猛然知道了靳朝隐瞒她的真相,想到这么多年来的经历,两人各自天涯,各种艰辛突然溢上月匈口,情绪一下子没控製,在他麵前哭得很惨。
后来回想着实有点丢脸,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间点和他足足有了六年的时间差,他好似已经从当初的事故中走了出来,显得一副平静的样子,也努力像个常人一般生活,反倒被她这么一哭,搞得他不得不麵对自己身体的缺陷,这不是她的本意,但可能的确无意间触及到他的敏感地带了。
例如他刻意避开她的搀扶,对她提出要送他回家的提议也干脆果断地拒绝了。
他从小成绩优异,在老师眼里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无论想做什么事情似乎隻要稍加努力就能轻易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虽然小时候他们家里并不富裕,可靳朝依然活出了一身傲骨。
要不是他强大的自尊心,他不可能几经磨难仍然鲜血淋漓地从低谷中爬了出来。
所以他不会接受她的同情,更不需要她的迁就,她的小心翼翼反而会影响到他,这让姜暮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要不是放假通知下来,姜暮都忽略了一年一度的中秋节。
所里发了月饼礼盒还有一些节礼,虽然她是实习生,也领到了相同的东西,隻是拎回家的路上有些茫然。
向来和家人团圆赏月的日子,她却孤身一人,到底有些落寞,发了条信息问靳朝:你明天怎么过啊?
隔了好久,靳朝才回过来:白天有点事。
姜暮又问道:明天咖啡店开门吗?
靳朝告诉她:开到四点。
所以下午四点前姜暮拎着月饼到了on,还没踏进门,靳朝的信息就来了:在家?
姜暮对着星空招牌拍了张发给他。
门口已经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不过门还没锁,姜暮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他们在分螃蟹。
顾涛和小柯两人提着袖子,方姐从吧台里麵走了出来,看见姜暮进来,方姐热情地招呼道:「来的正巧,吃螃蟹吗?」
姜暮笑着说:「给你们送点月饼,哪来这么多螃蟹?」
顾涛回头告诉她:「人家客户送给老板的,他最近感冒发烧不能吃凉性的,就便宜我们了,你也带几个回去吧。」
姜暮看他们都已经分好了,也不好意思再拿,所以还是摆摆手:「不用了,你们老板怎么感冒了?」
顾涛说:「周末受凉了吧。」
姜暮的心一拎,周末,那不是和她去爬山了吗?山上风大,他出了那么多汗,后来又跟她坐在半山月要的石椅子上吹了好半晌的风。
姜暮脸色立马就白了,怪不得这几天他没有联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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