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跪拜下去,挺直着背,额头抵着已经被太yan晒得热烫的地面,颤着声音道:“太后娘娘若是需要青黛的地方,便直说罢,青黛岂能违背太后旨意。”
寿安g0ng内传来几声低笑,太后笑罢声音又拔高了些,“本g0ng要你杀了秦肆,如何?”
青黛身形一滞,她哪能碰的秦肆一根毫毛?纵使她真的杀了秦肆,那群狠厉的东厂番子也不会放过她。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也不敢答。
青黛只能继续跪拜,等待着太后大发雷霆,到时最多也是一顿打骂、身上多几道伤痕罢了,她总归是会捡回一条命的。
她有些绝望地等待着太后的惩罚,这时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y沉的男子声音,“太后娘娘倒是闲情逸致。”
闻言,寿安g0ng内的太后娘娘浑身一震,转眼就见那面容倨傲的东厂厂督阔步走来,身形挺拔,浑身气质y冷瘆人。
太后原本满腔怒气,这时y生生地泄掉了大半,只能瞪着那威武走来的秦肆,半声怒言都不敢说出来。
守在寿安g0ng外的g0ngnv,一见到秦肆的身影,便立即吓得纷纷跪下去,颤抖着身子不敢抬头。
青黛跪拜着,额头还抵在地面上。余光就见秦肆飘扬着的jg美衣角,在微风中划出弧度。她这几日私底下都惧怕着他,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如今听得他的声音,她心头一跳,确是带着欣喜之意。
秦肆半阖着眼,好像这才发现身边跪拜的人,沉y着开口道:“这不是本督的夫人吗,跪着作甚?”
秦肆说着又抬眼望了望里头隔着珠帘的人影,声音愈发地沉下去,“太后娘娘若是平日火气灼人,本督便送太后去城郊的寺庙吃斋念佛,清净清净罢?”
太后闻言咬牙切齿,手中的绣花帕子被攥得变了形,“本g0ng好得很,就不牢厂公费这个心了!”
秦肆冷呵一声,一拂袖便转身yu离去,走了两步却仍见青黛一动不动地跪着,便是冷森森地扫了她一眼,“还不快起来。”
青黛一愣,随即站起身来,对着太后施了礼,后才缓缓跟上秦肆的步伐。等走出了寿安g0ng,那过分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地慢下来。
这个秦肆好生胆大,竟能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太后吃瘪。
她心里确也是疑惑万分的,秦肆这般前来难道只是为了让太后难堪?还是……还是特地将她带回去的?
这个想法在青黛的脑海中一形成,就赶快被她挥了去。
她下意识抬头,只见秦肆俊美中又带着傲气的侧脸。身旁红墙高立,yan火透过枝头的绿意斑驳地映着他的脸庞,弱化了他的狠厉,衬着玄se曳撒,映得se彩异常鲜明,宛若一幅泼墨未g的丹青。
青黛一时看得怔了,竟忘了收回目光。秦肆本眼神专注地瞧着前方的路,察觉那道目光时,随即就一个冷瞪过去。
他b她高上许多,不得不低头才能视着她。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她神情怔仲,额间一抹适才下跪时被地面烫着的微红印子更是惹眼。
高高在上的厂督大人又将目光收了回去,轻启着口,惜字如金,“愚笨。”
随即迈大步子,径直抛下青黛走向前头去了。
青黛莫名被骂了一遭,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温柔之意顿时跑得无影无踪。她不想理会他,却又怕在g0ng里又遇些是非,只好小跑着跟着秦肆。
此时,长长皇g0ng朱墙,枝头花红叶绿,深藏叶蔓中的金银藤,开得十分茂盛。当一阵夏天的闷风,从那里穿过时,才带来一gu淡淡的香气。
而那绿藤垂下的g0ng路上、一高一矮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有些re1a的yan光自轩窗外映入,布满了桌上,许多纤细的埃尘在光中凌乱飞舞,四周阒无人声。只有那躲在树叶缝隙里的蝉,声音时大时小,忽强忽弱。
小竹子正提着个竹提篮在烈日下仓促地在督府里走着,他晒得额头都浸出了汗,恨不得多生了两条腿才能走快点。
要也只能怪夫人青黛的厢房距离膳房太远了,几乎要饶大半个督府。
小竹子还有些好奇,他听说民间百姓的夫妻都是住一块的,可督主并不和夫人住一间房,难不成这是g0ng里的规矩?
小竹子没敢问出口,只能将疑惑埋在心底。
等他到了青黛所在的屋子早就累得气喘吁吁,抬手缓缓地敲了敲房门,有气无力道:“夫人……小竹子带着饭菜来了……”
青黛一把门打开,就见汗如雨下的小竹子,连忙把他唤进屋里来,拿着把蒲扇给他扇风凉快,“哎,倒是苦了你了。”
小竹子哪里受得起主子给他扇风,连忙摆手,又用袖子随意地擦了遍热烫的汗珠,“夫人哪的话,这儿都是小竹子应该做的!”
青黛觉得这孩子时而机灵时而浑身透着傻气,不禁笑了笑,“日后我自己去膳房取些吃的来,你也不用这么折腾得上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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