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两人收工走向停车场时,原本走在庭卉右侧的家在,突然跑到她的左侧,还将她一路往左边拉。这次庭卉想起来了,家在不只一次这样,之前他出现这样的怪举动时,庭卉就想问他怎麽回事,但碍於每次都是心事如麻,总是忘记。
但这次,心事没那麽多了,感觉b较悠闲了,於是便反其道而行,一直线往右边走去。
「喂,去哪?」
庭卉不理会家在,迳自往前走。种了几棵树龄超过三十年的凤凰树的小公园,人行道旁树荫下除了一辆行动咖啡车,还有一个沙威玛汉堡摊,时值下午茶时间,有一群人正在等候餐点。
「嘿,我都不知道这里有咖啡车呢。」
「喂,你的车停在那头啊……」
「喝杯咖啡吧?你午餐没吃呢。要不要吃个沙威玛?」
「要……,不,等一下,去吃别的东西吧?」
说着便拉庭卉要往回走,但是庭卉反而逆向拉着家在往咖啡车走去。
「你去买沙威玛。」庭卉站在咖啡车旁排队人龙的末端,从外套口袋掏钱给家在。
顺带一提,他们家的财务由庭卉掌管。自车祸至今,所有一g费用都让庭卉处理,家在从来没有这麽舒适度日过,所以当然也就没有什麽意见。
另外庭卉还定期将他「当庭卉」的薪水转进他的帐户,数目虽然只有庭卉主持收入的二分之一,但却是家在过去收入最多时的两倍有余,节,家在也不确定那是真的发生过,还是曾经做过的梦,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始终没有吃到蛋hsu。
「你又走错路啦。」家在喃喃自语。
阿嬷唯一一次来到他梦里,说的好像就是这句话。那是方唐母亲丧礼结束那天晚上所做的梦,对照现实情况,也不需要阿嬷提醒。
「这次阿嬷还会来带我回家吗?」
问苍天,苍天无语,阿嬷也没有回答。
醒来那天早上,他跟庭卉说了所做的梦和小时候的事情,庭卉沉默了一个早上,到了中午才跟家在说起她小时候遭遇过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有个姨婆很疼我,说我很像她妹妹小时候的样子,她去世的时候,我大概五、六岁吧,听说在她入敛的时候,我突然翻白眼昏倒了。」
「冲煞?」
「如果真有这回事的话。照理说谁能在场、谁不能在场,应该都有请命理师算过。那时候我好像昏迷了很久,急坏了在场的大人们。」庭卉停顿了一下之後说:「具t的情况我也不记得了,但我清楚记得我在一个四周都很黑暗的地方动弹不得,然後就听到姑婆说:你可别走错啦。」
「嗄?」
「这句话和你阿嬷说的,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哪。但可不知道有什麽关联。」
「後来呢?」
「後来不知怎地就醒过来啦,听说我一醒来就想吃供桌上的米香,还大吵大哭呢。」
「为什麽?吓坏了吗?」
「不是,因为米香还在供奉途中,还不能吃啊。」
家在沉y了几秒钟,突发奇想:
「我们是那种容易离魂的t质,所以才会这样!」
「是哪,真希望在医学百科全书里面,可以找到这种t质的治疗方法。」
结果还是无解。两人身t都没有不适的地方,jg神上似乎也没什麽地方不正常,也就是彼此的灵魂在彼此的身t都适应得很好,就这麽长治久安下去,还可能有恢复的一天吗?
家在一人霸占了公园里的所有秋千,得意地摇摆着。耳听从树荫下传来的聒噪的外国话,他突然想到,没见过其他小朋友的妈妈们,监护者就是那几位正叽叽喳喳的外佣,而他自己倒成了那些外国人眼中的异类。
「姨,我好热。」
方唐突然跑了过来,作势要家在帮他脱掉外套。家在帮他擦汗,熟练地摺好衣服,收进方唐的小书包里,再拿出水壶喂他喝水,方唐满意地又回往砂池。
家在想像着其他小朋友望向他们的眼光中充满的是羡慕,因为就只有方唐不是让外佣陪着,而是像妈妈一样的阿姨在呵护着他。
秋千继续晃荡啊晃荡,从摇摆的双腿间看到了藏在树枝树叶间的鸟巢、从楼房窗户往外飘的窗帘,再晃荡几次之後,家在像是见鬼了一样,又瞥见紫se的花。果然,那花束似乎已经缩水缩到最小。
「你还真是耐力十足呢,宋家l,装了永备电池吗?」家在赞叹似地说。
「是ellen,我喜欢你这麽叫我。」
「怎麽改名啦?你不是叫做honey吗?」
「喔,叫我honey更好,honey~。」
「说你胖你还真的喘起来。」
家在感到头疼,不晓得如何治这个花痴。
「跟你住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我打听过了,他只是你的助理,对不对?」
一说起他以为的郝家在,他倒是显得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晓得那才是「他的庭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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