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薛梁栋估计是考虑到礼貌因素,才回了林奉贤一句。林奉贤顿时“卧槽”一声:“厉害啊!这种技术都能控制对方手机了吧?你是黑客吗?”“不是。”薛梁栋又摇了摇头。吕冬夜更加意外了,没想到薛梁栋竟然还懂得这样的技术。最吃惊的,可就是薛大夫本人了。他完全想不到,一部手机,竟然就把他自己给出卖了。原本他一直都想不通,儿子是怎么找来的,没想到原理竟然是这样。“我没犯法,我只是在我爸的手机里,下载了一个定位软件。”薛梁栋赶紧解释道:“但是他要是关了机,我就没办法了,我每次定位,也需要拨打他手机一下。”薛大夫不由得沉默了。吕冬夜则和两位女老师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明白薛大夫的手机,为什么总会响了。林奉贤也闭上了嘴巴,他感觉自己一时冲动,扰乱了这对父子的交流很不好。吕冬夜突然开口了:“你为什么要在你爸手机里,下载一个定位软件?”薛梁栋解释道:“因为,因为我爸退休之后,已经莫名其妙的走失两次了,我害怕,我妈也害怕我爸会走失……”吕冬夜不由看向薛大夫:“还有这会儿事儿?”薛大夫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的确是有这回事,大概是因为抑郁吧,总想出去散散心,有的时候不接他们母子电话,是心里真的很堵很烦,倒不是真的走失……”吕冬夜沉默了。他知道,抑郁情绪一上来的时候,谁都不想理,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只是没想到,薛梁栋忽然张大了嘴巴,一脸吃惊的:“……爸,你,你抑郁?”薛大夫见瞒不下去了,只能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栋栋,我嘱咐了你妈,别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怕你担心我,放心吧,我的抑郁,跟你之前的抑郁不一样的,我还没到了想要自杀的程度。”吕冬夜算是明白了,原来薛大夫一直沉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讲述,他抑郁的事情。只是吕冬夜也没料到……薛梁栋以前竟然也抑郁过,还严重到了想要自杀的程度!怪不得薛夫人当时一脸的疲惫了。照顾严重抑郁患者,真的是劳心劳力又劳神的事情。也怪不得薛梁栋显得不会交流了。纵然抑郁症转好,也还是会多少携带着不想理人的情绪。“……爸,你,我、我还以为你是抛弃我和我妈了。”薛梁栋有些瞠目结舌:“我听我妈说,你又走了,还带上了你的医务箱,我记得你说过,那个医务箱是你的命,它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我……”说到这里,薛梁栋已经完全说不出什么来了。他流下了两行热泪,把头发黏在了脸上,显得有些狼狈。
吕冬夜没想到,原来并不是充满矛盾的父子,只是充满了误会的父子而已。心里不禁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就见薛大夫连忙站起身来,一步跨到薛梁栋的身边,为他擦拭眼泪:“你妈难道没跟你说,这次我是来工作的吗?”“说了……”薛梁栋并没有抗拒,父亲为自己擦拭泪水。只是说到这里,他语气变得很是难受:“可是,爸,我妈说你不是来赚钱的,没有钱,单靠你那点退休金,我们两个现在都要吃抗抑郁的药,可就真的吃不起了啊!”薛大夫面色复杂,又叹了一口气:“我很清楚我自己抑郁的原因,是因为我无事可做,但我这次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做我想做的事情,现在,吕校长已经同意我留在这里了,我想,我的病情会一天天好转的,你不用担心,我不用再吃药了。”“为什么?”薛梁栋很是疑惑:“为什么一分钱不收,来山区里当义务医生,就是你想做的事情?被返聘回去,或者去其他医院继续当医生不好吗?还能赚更多的钱?难道那就不是医生了吗?”这一连串的疑问问出来,一下就把薛大夫给问沉默了。但是,这也是吕冬夜最好奇的地方!尤其是刚才听到,薛大夫来这里不收钱,竟然是为了缓解自身抑郁的原因之后,他就更加好奇了。先前,他说的那些想帮自己分担,或者是因为敬仰,此时听来,不由就显得说服力不足了。薛大夫叹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发现满屋的人,全都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尤其是看到吕冬夜略带质疑的目光,他便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于是,薛大夫又深深呼吸,说道:“说来话长了,不知道在场的诸位,愿不愿意听我讲个故事?”众人皆点头。薛梁栋则有些茫然道:“什么故事?”“这个故事……埋在我心底已经50多年了,连你妈都不知道。”薛大夫看了一眼儿子,随后将目光投向众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具体年龄我已经不记得了,那年,我得了一场大病,四处求医都查不到原因。当年的医疗水平很差,我的情况迟迟得不到确诊,终于,我的父母下定决心,带我来到了大城市,在一所大医院里,整晚排队,打了好几天的地铺挂号,终于挂上了某位专家医生坐诊。然后,那位专家,很冷漠的,对我母亲说:‘你儿子这情况,一看就是自身免疫系统缺陷造成的,不用确诊了,治不好!国家有政策,你们还可以再要一个孩子’。……我永远忘不了这句话,永远忘不了那位专家冷漠的表情,直到现在,我仍然都还记得!!”说到这里,薛大夫的声音显得有些哽咽,整个待客室的气氛,也一下变得凝重起来。“我当时怕极了,生怕我的父母,就真的把我放弃了……”薛大夫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道:“当时我幼小的内心里,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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