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和她,他们曾经懵懂,曾经互慕,曾经天真地认为彼此便是能够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而现在,她坐在他的婚宴会场,笑得温婉大方,假装自己过得很好,也从未对他有所牵挂。
新娘在遥远的另一头凝望着她……身旁的他,他很幸福,但她不想知道。
其实他看得出来,西装革履的自己映照在她的眸中,他看得出她笑中夹杂的孤寂,强迫自己展现肚量,强迫自己露出满不在乎的模样。
可是他无可奈何,面对自己曾经认定要白首偕老的对象,他还是ai她,并诚心希望她幸福──但不是跟他,因为他清楚明白自己对她只有亲人似的ai,不是亲密ai人。
「……如你所见,别再等了。」他默然半晌,吐出的字句却似冰冷的刃,深深没入她的心脏,那是他能为她留的最後一丝温柔。
她没有哭,没有惊天动地的挽留,没有自怨自艾的低落,她只是笑,带着越积越高的心酸:「我等不等,你全当不知就好,我不是为了等给谁看,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抿唇,反驳:「等不到的,犯不着这麽折磨自己,你等谁也不该等我。」
「你也管不着,那儿的新娘还等着你呢,你舍得让我等,她便不舍了吧?有时间和我说这些,不如多去陪陪自己的美娇娘,嫌一辈子太长?」她顿了顿,旋身yu离,又低语道,「一辈子就那麽长,等着等着,十年也过了。」
够了,她ai了他十年,可是谁知道她ai的究竟是他,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执着与不甘?她曾经也恨他,原来那些日子里的携手相伴,是他能轻易舍去的;原来她以为的未来其实根本不在他的梦想蓝图中……然後她倦了,疲乏地发现那不仅是她的梦想,只是自己的固执最终使他累得选择放手。
她坐在会场外的长椅,春天的花开得多麽讽刺,可是她已经做出抉择,那个十年前的自己不愿也不敢有的决定──是啊,等有什麽用呢?她知道这些年她已成为他心头最惦念的朋友,如亲人那样的存在,应该注记在户口名簿,但不是在配偶栏。
「等够了,就回头吧。」身边冷不防传来他的声音,另一个他。
她扬起唇角,瞧,这世间的一切多麽难以参透?每个人都在等,只是有些人得到自己的果,有些人则只等到他人枝头上绽放的花。
多年後,换她一袭白纱准备嫁作人妇,只是席间没有她等了十年的他。
她不要他看到她现在的幸福,也从未想过告诉他「没有你,我可以过得更好」因为他已经向前走,而她亦该如此,这是迟了十年的大澈大悟。
婚礼上,另一个他执着她的手,身披婚服的她笑得灿烂,终於她也等到了自己的未来──一个没有他的未来。
蓦然回首,她忽然想起这句话:如果有一天,我白纱落地成为别人的新娘,你永远是我最初的梦想。
现在,她已张开双臂迎向另一个梦想。
她给了他最好的年华,将自己的一切奉献出去;他则予她最美的初恋,纵然至终他依旧向了别的nv孩。
她恨他吗?不,她怎麽会恨他?她是那麽ai他,恨不得将他融入自己的怀抱,拘在身侧永不相离。
是啊……为什麽不?
男孩醒来的时候,苍白的月光透过小小的窗冷冷洒落,他想说话,可是喉间的乾涩嘶哑b得他只得咽下满腹疑问——发生什麽事了?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头痛yu裂。
「醒了?」黑暗中,nv孩的声音倏然响起,她伸出手,轻柔抚向他的脑後,「你乖乖的,我替你疗伤。」
他想起来了,是她攻击他,使他受创昏迷。
他试图说点什麽,但一切都是徒劳,她将x1管凑到他唇边,入眼却是他的犹豫、惊惧,她黯然垂首,使力摔了玻璃杯,俯身拾起一块碎片。
「为什麽不喝?我很受伤。」语气淡然,却杂有轻微颤抖,锐利自他上臂向下蔓延,血光乍现,她蹙眉,神情尽是惋惜。
鲜红流入容器,她取了毛笔去蘸,於纸上飞快落下字迹。
她抬头,扬了扬手中的纸:「跟你玩个游戏吧?你听话,我会好好照顾你,如果你不配合——等我写完我们的故事,大概也已用尽你的血。」
要是他乖乖待着,就能陪伴她一辈子,可若他si,她也会陪他。
他很害怕,但眸中始终存有一点星光,即使绝望已经逐渐扩散,几乎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麽要离开?我是这麽ai你,为什麽不能留下陪我?」她泪意阑珊,哭得梨花带雨,曾经他最喜欢她的容貌,而今只觉毛骨悚然。
世上那麽多人和他犯了一样的罪,他们安然无恙,他以为他也能如此——不该是这样的!她不会恨我,她只是想留住我……留着不好吗?她会待我好,她会为我倾尽所有,只要一切顺她。
他沉寂了好久,笑容渐渐回到她的脸上,绝美无b,她是花,一株生於彼岸,同他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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