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蓦然回神,发现自己被人背在背上,转过头,鼻尖碰到温热的颈项,她顿时呆住。
醒了么?那人问。
她瞠目结舌了半天,又怒又喜,最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我艹你大爷。
杨真气势很弱: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他妈就是装的,杨真,你给我等着。
亲都亲了,负责到底,干脆收我做男朋友吧,我会对你好的
滚蛋。秦箫打他肩膀一拳。
唉!杨真痛呼一声,轻一点啊,队长,我这身上还有伤
秦箫收紧了手臂抱住他的脖子,默不吭声,看着昏暗的山路,身上的血液逐渐活络起来。半晌,她突然开口:我离过婚了。
那正好,我不是第三者。杨真无所谓道,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我女儿九岁了。
这下杨真不说话了。
秦箫也不说话,空气静默下来。
奇怪的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尴尬,依然是温馨的感觉,当然这可能只是秦箫单方面的感受,毕竟被人这样背着实在太舒服了,这家伙的肩膀稳扎稳实,还暖烘烘的。
过了许久,杨真停下脚步,把她身体往上颠了颠,其实,我挺喜欢小孩的。他继续往山下走。
即使知道场合不对,秦箫还是笑出了声,她本就不是个悲观的人,此情此景实在是滑稽透顶。
你脑子坏了吧,为什么喜欢我?
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只是你忘了。
秦箫愣了愣,想了一会儿,说:是的,我没印象,你和我说说吧。
不想说,你自己想。
听到他略带委屈的语气,秦箫忍俊不禁:你头上有伤吗?流了很多血,我还以为你中弹了。
不是枪伤。他轻言略过,不知道什么东西刮的,不碍事。
不疼?
还好吧,没有你第一次打我的时候疼。
秦箫:这家伙嘴巴真欠。
她无话可说,撇撇嘴低下头,忽然看到他颈后水湿的半透明衬衫下透着一道深色。
这是什么?受伤了?
她扯开衣领,杨真打了个小毛颤:诶,你干嘛,这发展得太快了吧,我还没准备好
你颈后是纹身?秦箫打断他。
嗯,是啊。
警察不能纹身,你怎么通过体检的?她语气冷下来。
杨真坦然道:当上警察之后纹的呗。
这是英文吗?我怎么看不懂?
你猜猜。
人名?地名?密码?秦箫先按照字母的密码位推了推,二方加密,希尔密码全都一无所获。
杨真听着她自言自语,弯唇笑了起来:你一定猜不到。
我一定猜得到。没有什么推理能难倒她。
秦箫想了半天,灵光一跃,倒过来推,可仍然猜不出来,她这次很干脆地放弃了,刚想询问谜底,远处传来几声鼓鸣,然后又是一阵雄浑悠扬的古钟声。
哎,这是什么?是他们传信号了吗?杨真问。
不是信号,是寺院的晚钟声。
杨真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只有早上才会敲钟。
你不是P城人吗,你不知道?秦箫随口一问。
我很少来寺庙。
她耐心给他解释:晨钟暮鼓,早上的钟声是起床开静的意思,晚上的叫止静表示该休息了,你小学的时候应该学过《枫桥夜泊》吧?
杨真马上答出:夜半钟声到客船?他拖长音哦了一声,听着也不冷清啊,大概因为和你在一起吧。
莫名其妙的话却令秦箫感觉心脏被软软戳了一下。
活到这个年纪,她其实没什么丰富的感情经历,但是却能感受到这个年轻男人的心意,虽然他看起来相当不靠谱。
她突发奇想:情感这种东西可以伪装吗?有没有一种固定的套路,可以训练人表达出无形的感情?
为什么不相信他一次呢?毕竟生死相随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况且她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就玩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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