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清的是人情账。
他后退几步,瞄了眼厨房,鼻子经不住香水味的刺激,打了个喷嚏。他连忙解释:天气冷,感冒了。
黎芹把抽纸递给他: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你是顾悠的监护人是吧,黎川也没跟我提,自作主张,说是朋友的孩子来家里住一段时间。
Lee低头擦了擦鼻子,听到这话,心跟明镜照过似的,一下子通透了,他抬起头,不假思索:对,我前几天出差有事,所以让黎川帮我照看一下。说谎间眼都不眨,并且面带自然的微笑,给您添麻烦了,我马上就带她走。
哎,这可不行。
怎么?
她参加了社区女孩足球比赛,今天下午就是总决赛。
Lee愣了整整半分钟,才发出一个:啊?
最后,还是留下来吃午饭了。
黎芹很热情,在桌上不停给他夹菜:小川做饭可厉害了,味道还不错吧?
Lee点头回笑:嗯,好吃。
坐在旁边的黎川瞧见他碗里被戳得不成形的饺子,翻了翻白眼,心道:这人造作虚伪,早知道就不该留他吃午饭,真应了那句引狼入室。
顾悠参加的足球赛在附近的小广场举行,前来观看的基本都是同社区的大人和孩子,相互之间很熟。
Lee不想被人注意,更不想与人聊天,独自坐在一旁无人问津的高低杠上。
这里视野更好。
女孩儿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Lee发现这个时候的顾悠依然很瘦,同样的球服穿在身上总是要比别的女孩看起来大一个size,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发挥。
对手以为她最弱,专门阴她球,却被反杀得死死的。
比赛结果一点都不叫人意外。
众人还在鼓掌,Lee已经上前将顾悠从队伍中掠走,远离是非之地。
他蹲下来,把她的脚拿到自己的腿上,扒开她的足球袜一看,果然,小腿内侧皮肤泛着淤青,分明是人为的。
Lee不高兴了:那几个丫头和你有仇吧?
顾悠坐在台阶上,扇着风说:反正都赢了。
是啊,恭喜你。Lee甩了甩手上的消炎喷雾,均匀喷在女孩的腿伤处,想要什么奖励吗?我明天带你去射击场玩怎么样?
不去。
你不是一直想玩枪吗?那里什么枪都有,我教你啊。
顾悠拽起衣摆,擦擦脖子上的汗,问道:你限制令解决了?
还没,这事说起来有点麻烦Lee眼尖地瞅见她小腹上的疤,皱眉问: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拆线的?
拖把头来的那天,我自己拆的。
Lee听到拖把头这称号,倍感亲切,心说顾悠与自己果真是心有灵犀,但还是拉回了重点:你怎么自己乱拆,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顾悠没说话,撩起眼皮从下往上看他,白眼多,黑眼少。
Lee想了想。
哦,懂了。
对不起,我那天是气话,怎么能当真呢!他又开始睁眼说瞎话。
你不怕自己真变成废人?
祸害遗千年,不怕。
有这么理直气壮形容自己的么?
顾悠撇了撇嘴角,语气抑扬顿挫:那敢问这位祸害先生的汉语是打哪儿学的啊?这么地道。
Lee噗嗤笑了:你说话怎么跟秦声音忽然僵住。
日头正盛,空气却没来由发凉。
顾悠侧目:怎么,闪着舌头了?
Lee:
顾悠收回脚踩在地上,拿过水杯,站起身:我没打算跟你回去,你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Lee的卡其色裤子上留着黑乎乎的足球鞋印,他依然半蹲在台阶下看她:为什么?
黎川做饭好吃。
我做饭也好吃啊。他说,你想吃什么,我全都做给你。
你会包饺子?
不会
你会做冰粉?摊煎饼?
顾悠转身。
等等。他拽住她,难道你不想试试西餐吗?我会奶酪马克罗尼意面,香菇鸡肉芝士饭,番茄蘑菇汤,三文鱼披萨,牛肉三明治
叭叭叭一堆,说得天花乱坠。
她一边安静地听着,一边打开杯子喝水。
Lee说完又拽拽她,再接再厉地发挥自己磨人的本领:好嘛,回来嘛,我不会做中餐,但是可以学
顾悠放下杯子,慢慢卡上盖子,说:可是,我现在想吃粽子。
烈日炎炎,监护人瞬间冻成了冰雕。
·
傍晚,顾悠独自回到黎芹家,黎芹问她李月白怎么没一起,她回道:家里重新装修,他让我先住在这里,等装修完了再回去。
那他住哪儿啊?黎芹撑在垫子上做瑜伽,我这里还有一间客房呢。
他住女朋友那儿。
哎哟,怪不得不带你。黎芹放下腿盘坐着,笑得像文殊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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