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巾缩回了手。两个人默契地不说话,藏着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秦箫以为没人看见,然而龚雪芸看见了。
她大大方方地问道:“怎么啦,秦小姐?鹅肝不好吃吗?我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她确实很好奇,同时也很关心秦箫。说心底话,她并不讨厌她。
秦箫放下酒杯,摇头说:“我吃不惯,我原以为很好吃,结果不行,是我的问题。”
“别责怪自己。”高文说道,用餐巾擦擦嘴角,重重咳嗽一声,“你们俩都已经订过婚了,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压根不是你的问题。”
龚雪芸一下子便听懂了,她望望秦箫,觉得自己像个傻瓜。陈砺摇头笑了一下,龚雪芸冲他吐舌,连忙小声地对秦箫道歉:“哦,哦,不好意思,我懂……”
秦箫:“……”
天大的误会。
她挖下碟子里的一块蛋糕,动作生硬地塞入口中。早知道她就不点那玩意儿了,真是自掘坟墓。
lee把她的煎鹅肝拿走,换成了奶油大虾。桌子底下,他的腿碰到了她的膝盖,秦箫侧目,见他坦然自得。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秦箫缩了缩腿,她听见龚雪芸又在和自己说话:“秦小姐,你真的太幸福了,男朋友这么帅这么爱你,郎才女貌,你这种完美的爱情,多少人羡慕不来。”
秦箫正烦着:“羡慕什么?男人的爱很值钱吗?”
龚雪芸被她问住,表情愣了好一会儿。
没有共同话题,根本聊不下去。
女人不说话,男人们自顾闲聊,陈砺看见lee放在右手边的相机,便问他工作,lee说自己是搞艺术的,喜欢摄影,话题很快扯到天南海北。
饭后,lee陪同秦箫一起随他们去环亚酒店。陈砺的客房是个套间,秦箫和陈砺去了休息室。
龚雪芸嫌头疼回客房休息了,lee和高文两人留在这里等秦箫。他们背靠在吧台前,一个抽烟,一个喝酒。
“顾悠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不过你不用担心,没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高文拿着啤酒瓶说,“你的女人找到了,接下来什么时候去y国?”
lee刚把烟叼进嘴里,还没点燃,忽然又拿下来。“再等一阵子吧。”他说,“我现在不能走,秦箫在这儿很危险,有人想要取她性命。我要留下来保护她,这一次,我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也许——也许等她恢复记忆,等到那时,我不走也得走了。”
高文扫他一眼:“你确定她真的失忆了?”
“我不确定。”lee把玩着烟说,皱了皱眉,“就算是装的也无所谓,我倒宁愿她能装一辈子。”他咬了咬唇,忍住吸烟的冲动,把烟装回口袋里。
“eli,作为过来人,我得提醒你,爱情这种东西,只是生活的调味品,对付女人,你要学会反击,别一味地迎合她们。等等,她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没有。”lee两手抱胸,盯着对面休息室的门把手,过了一会儿,低声道,“她不可能再怀孕了。”
休息室里,陈砺让秦箫在贵妃椅上坐下,给她倒了杯茶,他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秦小姐,现在没有外人,我就把话说开了,我其实没打算对你进行心理治疗,看样子你也不需要,你干嘛要来呢?”
“我也不想来。”
“我能看出,你很有主见,如果你不想来,完全可以不来,但你还是来了。不是失忆,对吗?”
秦箫看了他一会儿,弯身拿起茶说:“我结婚的时候,见过你,你是顾邵京的同学。”
“不错。”陈砺回头看一眼房门,确定关严实了,“顾邵京人呢?发生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变成别人的未婚妻?”
“我和他早就离婚了。”
“什么?”
“陈教授。”秦箫说,“你和顾邵京是同学,你们关系很好,而且你是搞心理学的,不比顾邵京差哪儿去,他的为人你也了解,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离婚?”
陈砺说:“他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说他坏话的。”
“朋友?”秦箫笑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朋友是个疯子,你还会把他当成朋友吗?”
陈砺默然。
秦箫搁下茶杯站起身,忽然抬手拉裙子拉链,陈砺没反应过来,刚想斥责问她要干什么,突然惊愕地看见女人褪去衣服后,腹部纵横交错的刀疤。
全部是刺穿性伤口,十几条伤疤随着女人的呼吸颤抖起伏,仿佛各自有了生命,那种疼痛几乎能感同身受。
“这是……”陈砺声音干涩,“他干的?”
秦箫面无表情,低头看了看,很快又把衣服穿上,她慢慢拉好拉链,把头发理理好。
她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秦小姐,”陈砺叹了口气,“你究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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