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等了半天,等到饥肠辘辘,罗莎还没给他们三人送来饭菜。刀疤两手支撑着窗沿边,他看向地上的马蹄印陷入沉思,一直到傍晚他看到了罗莎和他的马儿的身影。罗莎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出去时的那身裙子,而是换成干净利落的衣裤。她身上扛着伯特的猎枪,脸也被伯特的帽子遮盖住,她的身后跟着一匹马儿,是贝蒂早上骑出去的马儿。菲利普见刀疤的神情不对,他走到刀疤身边问:“怎么了?”刀疤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贝蒂·麦克格威尔没回来,那小姑娘带回了她的马和枪。”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倒是小胡子还在骂骂咧咧地,问罗莎怎么还没送饭过来。没过一会儿,菲利普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他死死盯住门口。木门吱呀开了,只见罗莎手上举着猎枪,枪口对准三人。菲利普三人立刻举起了手,罗莎也放下了枪,她说:“不要耍什么花招,现在下楼吃饭。”三人慢吞吞地朝楼下走去,小胡子压低自己的声音问刀疤:“我们怎么逃走?有计划吗?”走在最后的菲利普突然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罗莎,他说:“这都要看麦克格威尔小姐的意思。”罗莎用枪管顶顶菲利普,她说:“等你们下楼就知道了。”桌面上摆着的肉汤汁水快煮干了,餐桌上放着四个餐盘,每个餐盘上都放着面包,餐盘旁放着三把手枪。菲利普三人坐了下来,罗莎将猎枪放在桌子旁也坐了下来,她说:“吃完这顿饭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刀疤一坐下就绑起自己的枪袋,将手枪放好,而小胡子则是头一个去舀肉汤的,他可是饿了一整天了。至于菲利普,他既没有舀肉汁也没有去拿枪,而是撑着脑袋直勾勾盯着坐在对面的罗莎。“麦克格威尔夫人呢?”罗莎的眼眸垂下,她看着桌上的肉汁,说:“她死了……死于一场谋杀,这场谋杀和你们脱离不了关系。”“我们被锁在你的阁楼里。”罗莎的手用力拍打在桌上,她说:“如果不是你们那该死的宝藏,我的母亲也不会被人谋杀!”菲利普深深吸入一口气,他拿起自己的手枪放进枪袋,他说:“我为您的遭遇感到惋惜,可我们仅仅是来缉拿嫌犯,而令堂没有死于我们任何人的枪下,请不要怪罪到我们任何一个人头上。”“母亲是为了你们,而去和「银狐」谈判的……”刀疤的眼神变得狠厉,肉块从小胡子的口中掉了出来,而菲利普的枪重重拍打在桌面上,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兴奋,菲利普说:“你说「银狐」?”“是的,”罗莎的身体向前倾斜,她知道自己勾起菲利普的兴趣了,她说,“酒保劳伦斯亲口叙述的……”在罗莎走出好心夫人的家后,她立刻前往裁缝铺里购置一套男士的衣物,女性的裙子总会妨碍到一些事情,尽管社会向来反对女性穿着裤子,但是西部可不是这类“文明”所染指的地方,总会有些不需要遵守规则的女人。
路上看热闹的人早已散去,只剩下劳伦斯在清扫台阶上沾染的血迹,一桶水浇上去,扫把用力冲刷着台阶,如此轻松的,就能将一条生命留下的最后痕迹洗去。在不久后,人们又会继续自己忙碌而平庸的日子,他们或许会忘了这场谋杀、或许会把它当作谈资,但没有人会再去计较,也没有人对背后的故事、将来的走向会感兴趣。时间会成为那桶水,生活会成为那把刷子,最终这位路人只会留下一个姓名和一处墓碑。劳伦斯用力刷着台阶上的血迹,他的手臂在发抖,他并不是为了生意发愁,他还有些良心,他恐惧也内疚——贝蒂就这么死在他的面前。可他也无能为力不是吗?他只不过是个酒保。一只靴子踏在了血迹上,劳伦斯手中的刷子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去,罗莎穿得跟个牛仔似的站在他面前。“罗莎。”劳伦斯收起了刷子,他不敢正眼去看罗莎的眼睛,他转身回去了,“贝蒂的尸体在棺材铺呢,你是不是走错了?”“我是来找你的。”罗莎紧跟着劳伦斯的步伐,“你应该看到是谁杀死了我的母亲,他们说你是目击者。”劳伦斯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快喝光的威士忌,他的手颤颤巍巍,怎么也倒不进杯子里。罗莎走过去从他手上拿过威士忌,为他的酒杯斟满烈酒,罗莎说:“他是谁?你看清楚了吗?”“他?”劳伦斯摇摇头,他拿起威士忌一口喝了半杯,“不,是她。一个女人,一个拿着左轮手枪的女人。”“女人?”罗莎从未听母亲提过什么女人,更别提带着枪的女人,她还以为母亲是找弗兰克的,毕竟弗兰克每年会在这个时候来拜访他们母女,“是谁?”“那是个陌生女人,她在昨天住进了对面的旅馆,今天贝蒂就来找她了。她们在店里发生了很激烈的争执,我没听清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我听到了「十万美金」。”罗莎瞪大了双眼,她脑子里闪现的唯一可能——卡里尔宝藏。“多余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罗莎,对不起。”“劳伦斯,这不是你的错,杀害我母亲的不是你,逼我母亲上绝路的也不是你。”罗莎举起威士忌酒瓶,脸上露出请求。“喝吧,没剩几口了。”酒瓶口与酒杯碰撞,二人一饮而尽,而罗莎的眼泪被酒呛得止不住流淌。“可怜的孩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罗莎放下酒瓶,她说:“我要去为母亲报仇。”“她已经和同伙跑了,你去哪儿找她?”“我会找到她的,我很聪明,你能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子吗?或者是她有什么特征。”“她看上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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