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不会这样低声下气。看她又不说话了,他无奈地双手捧住她的脸蛋:“卿卿,我不是天生的好脾气,也没对别人说过这些话,对你这样只是因为——”他看着她的眼睛停了一下,轻声说道,“你很特别,也很重要。”窄小的衣柜里,他们的鼻尖不过一厘之隔,外面的灯光从衣柜门的缝隙透进来,董昭月望见他那双桃花眼深邃又认真,像是在浩瀚宇宙里探寻到了自己的星球。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有点别扭起来,“骗人,凭什么你说了我就得信?”“这是真心话,宝贝。”陆聿森捧着她的脸,晃了一下她的脑袋,似乎有点不满她总是这样嘴硬。董昭月颤了一下眼睫毛:“可、可是你自己从来没对我表达过那些感情,反而一直在逼问我喜不喜欢你,爱不爱你。”陆聿森放下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握,“逼你说是因为我摸不清你的心,但我摸得清自己的。”“怎么,你想听?”他歪了下脑袋凑上去,平视她的眼睛问道。“我才不想。”他的俊脸忽然贴近她,董昭月伸手推了他一下。那些表达心意的话对大部分人来说,从来都不难开口,可他不是那大部分人。因为一些小时候的阴影,他对于亲密关系很没有安全感,在没有真正得到她的回应之前,他根本不会先表达出来作茧自缚、自作自受。偏偏她这个人不仅不主动,还嘴硬的要死。“你不想听,但我想听,可以吗。”他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轻声问道。看她还是不愿说话,陆聿森自嘲道:“我前面和你说了那么多话,现在换你四个字都不够格吗。”董昭月抠弄着自己的指甲,神情犹豫又挣扎。她不是羞于表达爱意的人,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对家人说过多少次我爱你,但在他面前,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和他较劲。或许是在两人的相处中,他常常表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董昭月才不想随便说出来遂他愿,好让自己落他一等。“我、我已经说过了。”她移开视线,耳尖泛上一点粉红。“什么时候?”“不是被你录下来了吗。”她微微嘟嘴说道。“是你说的醉话不算数。”外面还在下着大雨,雨声哗啦,但狭小的衣柜里很是安静。淡淡的橙香味和黑雪松味混杂成独特的味道,悄无声息地包围着两人,他们就这么在黑暗中看着对方,甚至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或许是气氛使然,或许是被他刚才的话触动,又或许是她早就不经意间动了心,她听到自己轻声说道:“我、我喜欢你。”她一定是疯了,董昭月说完后掐紧手心,脑袋空白。“嗯,卿卿,我也喜欢你。”他像是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抬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唔。”她因他扑上的动作微微后仰,被迫搂上他的脖子,歪着脑袋和他亲吻起来。他的吻缠绵又克制,全然没有情欲和强制的色彩。柔软的唇瓣覆在她之上,沉寂又温柔,像是能把她圈在怀里吻上一个世纪。屋外的雨声渐渐变小,伸不开脚的衣柜里,他们从互相怄气到冷战结束,再从解开心扉到交换心意,花了整整一场暴雨的时间。幸好,现在雨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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