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黑,我是知道的。
我很快的告别那栋泛黄的小房子,虽说当时是花光所有积蓄买的,不过卖掉它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我物色几栋符合预算,坪数合理,在市郊附近的社区,早早签约搬了过去,那里能看见城市夜景,区内还有小公园。
白嘉隔一个礼拜就提着行李箱到我家门前,戴着墨镜披着大波浪。
「你是来旅游的吗?」
「那边东西太多,明后天才会过来。」她经过我,很主动把行李放到我手里,自顾自参观起来,看到最后笑意不止。
「这里的房间好多,可以做──」
发现我在身后愣了一会,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和这间阳光洒在屋里的气味特别搭。
「做什么?」
我捉弄道,或许脸上的表情是温暖的,是有曖昧在的。
白嘉领着我走到其中一间,伸出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在眼前比出一个方形,来回比着房间每个空间,满意的抬头看向我。
「这间阳光、湿度都很不错,我想放钢琴!」
「钢琴」
这间房间是大片落地窗,阳光不会直射进来,我不是很懂湿度还是啥的,不过这间房间可能真如白嘉说的,适合放一台钢琴。
「那就放吧!」我说。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牵起她的手,很软,像小猫的肉球。
那是你造梦的第一天,而我是入梦者。
我们在这间房子里做了许多事,如梦似幻,这一切在我的脑海逐渐真实。
躺在沙发上倚着我小睡的她;要求吃一週蛋包饭的她;还有那个时常会做恶梦,动不动就吓醒跑到我房里的她。
「我怕黑。」
「那你回去等我,我找个夜灯给你。」
无数个晚上,相同的对话,相同的对答。
「我做噩梦了。」
她总是用那勾人的声音,让我开口挽留。
「那你留在这好了。」
没有回答,白嘉鑽进我的怀里,脑袋躺在我的手臂上,鼻息轻抚着我的锁骨。
我揉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安抚着我自己。
「做了什么梦?」
‘黑猫又跑进来了’
「黑猫又跑进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放在我后背的手鑽紧了我的衣服,我能做的只有让她别那么害怕,黑猫总是出现在她的梦里。
我问她为何会怕黑猫,她半闔的双眼还有泪花在眼角,声音很小。
「黑猫一直在」你沉默一会,闭上眼缓缓,「你在牠就不在了」
所以救了我,就别松手。
最后一次告诉我你做恶梦,那隻黑猫跑进我的梦里。
那双翠绿的眼眸不屑的看着我,挑衅的仰起牠的头。
「知道我是谁吗?」
白嘉的恶梦。
「我是她的不堪,她的偽装。」
是那阴暗的巷道、没有光线的仓库、无人回应的车厢
那双无视哀求,只是一昧强硬地进入的眼眸。
「我不想办演唱会了。」
我记得那天外面阳光普照,前几天大雨的湿闷感全被晒乾,我保养镜头的手停了下来,望着白嘉淡白的鹅颈一路向上,直到那对眼眸和我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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