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在几小时后得到了一部手机,熊冯特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白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听说你是蜂鸟的女儿,趁我不注意来找你麻烦,白小姐没伤到哪里吧?
没有,幸好您察觉及时。白池处理着身上的擦伤,仿佛刚才面临生死的不是她自己。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试探,试探她的实力,试探她对人的看法,试探她来到这里的决心。白池的表情冷凝着,看不出情绪,只有最熟悉她的人才能发觉,她此时绷紧的脖颈显示出她从没有过的紧张。
只是现在,这世上唯一关心她的人不在这里。
唐景珏带她接触枪的时候,她就将那种冰凉冷酷的武器攥在了手心,终有一天,那些飞扬在靶场的子弹会打入血肉中,生命力就从那些黑暗的洞口汩汩流出,她刚才打中了那人臂膀,如果运气好,也许能恢复到中枪之前的模样。至于被匕首划过的那位,她入刀的地方不是脏器,应该只是皮肉伤。
但是那腥热的血气好像不易清洗,一直留在白池的眼前,她握着解刨刀的手上沾染了流动的人血,而她手中的试管与移液枪也终将被疯狂的毒液沾染,这是她求之不得的宿命。白池看着破晓的从林,光幕骤然点亮这个漆黑的世界,她手臂上的伤口像是才开始隐隐作痛。唐景珏,你说我为什么会遇到你,太痛苦了,我好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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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池的手机在伊河的支流中被找到,那是贵西与贵阳的交界处一条支流,从上游一路向下,不知道是从哪里丢弃的。唐景珏面对这样的结果脸色凝重,她为什么会回到贵西呢
幸好白池的身份证户口页她都没带走,唐景珏为她办理了休学,白池才21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能让她光明的未来付之东流。
白池在他身边生活了五年,平稳升学的结果让他狠狠长了一回脸,三十岁未婚的唐队长简直把自己活成了个爹,他作为监护人规定的的一系列要求,白池都老实遵守了。18岁之前不早恋,甚至班级里男生递来的情书都交给他来处理,唐景珏其实没想真处理这事,他说是管天管地,其实不太忌讳未成年的那点情愫,按照白池的长相,他觉得对那些毛头小子也是防不胜防。
白池这样自觉,唐景珏也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礼盒,搞不懂这些毛孩子都什么破审美,白池像是这么浮夸的人么,一看就没戏,他也就从没放在心上过。
但他最近只要一停下手头的工作,属于白池的那些记忆就开始占据他的脑海,连轴转了几天被谢琰东嫌弃无比地轰回家,唐景珏面对没有人气的房间,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想起来自己混天混地的青葱岁月,谢琰东暗恋一个师妹,但是他不好意思直说,就若有若无的在她面前透露出有别的小师妹给他递情书的事情,唐景珏那会还损他,说他格外不痛快,干脆直接表白。
谢琰东那时回答他,这是给彼此留面子,看看她到底什么反应,如果觉得有戏,再直说也不迟,大家还要在学校碰面三年,免得双方再见到尴尬。
唐景珏以为他怂,这是谢琰东那傻子给自己没胆找的借口。但如今他烦躁的思绪扯开,白池有没有可能,也是试探自己的反应?
二十来岁的时候,唐景珏也谈过两次恋爱,但总因为工作的事情吵架,正吃着饭呢他接任务了,看着电影呢有突发事件了,好好约会都没几回,第二个分手的时候那姑娘气得不轻,说当时纯属是被他这张脸迷花了眼,手一甩就一走了之了。
唐景珏就问自己,这工作能放吗?不能。那就别祸害别人了,好好当自己的高岭之花一辈子算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壮烈了。
但白池用这样一种方式闯入了他的生活,他气头过去以后冷静下来,他生气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一点成分,是因为她学的那些花招的确挑战了他的理智,他最后的那层愤怒之下,是不是压抑着他不愿意当面承认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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